大的,怨气和厌世的氛围交织成一张又宽又长的网,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也无论陆西季去到多远的地方,总是能够牢牢地将陆西季给抓住。
她常常在如同猛兽咆哮般的争吵中,听到继母对奶奶所说的那些很社会的狠话。
最糟糕的一次,是在奶奶的生辰宴上,当时大家都聚在一起来拍家庭大合照,继母忽然就跳出来,指着奶奶暴跳如雷,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比较含糊的家乡方言“我要把你砍成一块块,然后扔进河里冲走。”
亲戚们都在问着,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陆西季只能叹气,摇头说全家都没有人听懂。
爸爸上前制止,不停地把继母往屋里推,拳脚相加,企图用暴力来让她安静下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那充满怨气的声音还是响亮得可以穿破云霄。
妹妹坐在原地发呆,而弟弟则趴在陆西季的腿上,似乎是在哭…………
后来大表姐上前给了继母一个红包,还塞了一块蛋糕给她吃,她才停下来傻傻的笑着。
可是大表姐能给她一时的红包,也能给她一时的蛋糕,可是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一直宠幸她?
这次回来,陆西季在头天晚上就做了个噩梦,梦见她继母把奶奶给残害了,那动作,那画面,真实得清清楚楚,即使是醒来后也是记忆犹新。
陆西季开始感觉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呼吸开始有一些困难,味觉的感知开始变得不灵敏,家乡里最纯净的饭菜也变得难以下咽。
被抑制已久的思维又像个猴子一样自己窜了出来,陆西季开始羡慕别人的家庭和童年,开始在种种对比中觉得自己很不幸,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承受这些…………
当陆西季不小心留意到,自己的大脑已经产生了那个不好的想法时,她就知道,她要离开了。
当然,她要离开的是这个环境,而不是这里的亲情。
陆西季所有的负面思维的最原始的,都是原生家庭给,这个由怨气、暴躁、孤独和愤怒交织起来的环境,支配了陆西季的整个童年。
她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在她最委屈的时候,没人轻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没事。
她不知道多羡慕她的弟弟,可以有两个这么疼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