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村长眉头一皱,双眼一眯,问,“你真好意思收?”
“怎么不好意思了,钱存银行是不是有利息?我这是在维护我的正当权益!”
村长“嘿嘿”冷笑几声:“好好好,你是出了名的维权专家,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村长掏出计算器,噼噼??地按出一个几可忽略不计的数字。
“就这么点?”李瘸子一脸狐疑。
“要不我们一道上银行柜台那核算核算?”
李瘸子迟疑会儿,摆手道:“算了,这么点钱!”
“你才知这么点钱啊?”村长从兜里掏出钞票塞他手里,再给他把拳头握紧了,大方道,“收好啰,不用找!”
一句话,搞得李瘸子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挂不住,但他硬是挂住了,且神色自如地说:“那我身上的伤呢,昨冬青打的,也得算算!”
村长一听,没绷住,笑出了声,他好不容易敛住笑,和蔼可亲地说:“这个啊,得叫医生好好瞧瞧,走,我们一道上镇卫生院去。”
“上卫生院算了,赔点钱得了!”
“嗳,这可不能听你这维权专家的,开什么药打什么针,都得听医生的。走吧!”村长拉起李瘸子往外走。
李瘸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几步,拂手道:“哎呀,算了,我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完,揣着那点钱回家去……
账目一清,李瘸子不好再来骚扰,房子终于一砖一瓦地盖了起来。期间,二花听从阿东和林芝兰的建议,摘了不少白花晾晒。
“这花真能赚钱?回甘香好是好,可祖祖辈辈喝了几代人,谁通过它发家致富了呀?!”
“能不能赚钱,可能就差个转折点,说不定我们脚踩金山银山,却浑然不知呢!”冬青在太阳穴上点点,“这得转过弯来。”
“哎哟,臭丫头,小大人似的。”村长也在冬青头上点点,“能赚钱最好,到时带着村里人一起赚。”
冬青当村长揶揄她,嘟着嘴说:“我是认真的。”
村长笑笑:“我也是认真的。”
说到认真,母女三确实从未如此用心,以前自己喝,偶尔有败花杂草,谁会认这个真,往往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现在二花挑一遍,姐妹俩还得再挑一遍,层层把关,以确保一点杂质都没有。
她们摘了不少,晒了不少,可是放哪呢?村办不便放,新家又没盖好,思来想去,只能与来弟串通一气,趁夜里偷偷放回家里。
罗父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药水把他的精气神慢慢给养了回来,一天早上,他竟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再慢慢悠悠地挪了出来,阳光底下,他长吸一口气,顿觉身体里有股生机盎然的力量。
他张开五指,阳光投射出的阴影随着手指运动而张驰有度,他玩味着千变万换的影子,仿佛看到五指无限延伸,瞬间翻出院墙,候在墙外听他号令,只要他愿意,轻轻一握,这个家还能逃出他的掌控?
他看完影子再看手,那些千沟万壑的皱纹,仿佛折射出雨后彩虹般的光泽——等他手上力气回来了,他的巴掌可不是吃素的——他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太阳。
多好的阳光!
这时,来弟从外面冲进来,看到父亲,吃了一惊,脚下立刻顿住,冬青紧跟其后,没刹住,一头撞上,嘻嘻笑笑地摸着头。
“你来干什么?”罗父的脸一下就阴沉了。
“甭管他,我们搬东西。”来弟拉起冬青跑进屋,各抱一筐出来。
“你们拿什么?”
罗父抬起腿,眼见又要栽倒,罗母一把扶住他:“小心,别又摔了。”
在罗母的搀扶下,罗父硬迈出一步,大喝道:“站住!”
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