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的,他不行了,快去看看。”
若不是母亲手上的血,来弟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早上回家取小白花,父亲不站得笔直,还大声喝斥吗?明显好转了,怎就死了呢?
来弟撒开腿往家跑,她的跑,没有临死亲人,最后一见的急切,她的跑,只为求证消息的真实性:死了?死了!
不过,推门进家的一刻,她首先被血泊之中的父亲给震撼住了。
罗父的体温渐渐退去,血也开始凝固,几只小虫围着他嗡嗡叫个不停,一切都显示这一家之主的落幕,可他落幕得如此不甘,眼睁着,嘴张着,拳握着,指向天空。
“妈,我们赶紧给他擦拭干净,趁还有体温,给他换上衣服,让他安安心心地走。”来弟说得很平静。
前些日子,她跟母亲商量,给父亲备下一套寿衣,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然,寿衣是悄悄备下的,若让父亲知道,这一家之主,岂不要举起拐杖把她们一个个拍扁在地。
母亲应了声,恍恍惚惚地正要进来弟屋里拿衣服,来弟又说:“妈,你先洗下手,免得把我其它衣服也弄脏了。”
母亲又应了声,恍恍惚惚地洗手去。
母女俩把人收拾干净,把地收拾干净,空中依旧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来弟点上香烛,说:“妈,你在家守着爸,我到镇上去找麻姑。”
麻姑死人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见到罗父时,还是忍不住啧啧几声:“凶兆,凶兆啊!死人不闭眼,叫死不瞑目,死人不闭嘴,必出口伤人。”
“那就让他睁大眼看看,没了他,我们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每年清明,我到他坟上烧香敬酒,再给他讲讲我们生活中的乐事趣事,到时,听他怎么回复。”
“冬青!”来弟咳一声,给个眼神,问,“你怎么来了?”
“阿东叔叔来了,叫你也去学学电脑。”
“我现走不开,你回去,外公的事,暂不要讲,等阿东叔叔走了后再说。”
冬青正要离开,罗母开口道:“冬青,既然来了,看下外公再走。”
“他生前就不想见我,死了,又何必?”冬青说完,转身跑了。
麻姑望着冬青的背影喃喃道:“哎哟,黄毛小丫头,嘴巴挺利害!”
来弟瞥了麻姑一眼:“但从不出口伤人。”
展翅高飞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