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几只不知名的小鸟跳到窗台上,“剁剁剁”的啄食散放在碟子里的蛋黄,时不时偷偷从被风带起的窗帘缝隙飞快的偷看一眼,又赶紧别过头去。
罗熠被这没完没了的声音吵的实在难以安睡,猛地坐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让他险些栽到行军床下面,强忍着胃里的恶心趴伏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罗熠环顾了房内一圈,窗上安挂着十分厚重的灰蓝色织布窗帘,遮挡日光但是却并不影响视物。灰泥墙,水泥地,木头吊顶,钉在门上的简易衣架,掉漆的旧书桌,角铁焊的椅子,再加上自己身下的这张木床和立在一旁墙上的行军床——真是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屋子了。
下床脚步虚浮的来到声源处拉开一边窗帘,那几只鸟儿见来了人,扭着头来回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急忙扑棱棱着翅膀“嗖”的飞走了。徒留窗台上摆着的那个空了的青瓷碟,还有个盛着水的豁牙破碗与罗熠相对。
他扶着窗台看向外面郁郁葱葱的美景,感觉现在仿佛还在做梦,回想什么都是恍恍惚惚的。最后还算是清晰的记忆停留在夜里,他和秋临雨浑身湿透的回到车里继续赶路……
头实在是痛的厉害,他抬手捏了捏额角,又感觉手腕也很疼,这才注意到上面的留置针。
重新回到床边坐着的时候罗熠发现,他刚刚身后墙上被安置了半面的书架,井然有序的摞满了上个世纪的产物——巴掌大的画本小说,书口泛着黑黄。
他倾身靠近,没有闻到预想中旧书该有的纸霉味,而是散着那股被定格在他记忆深处的熟悉而又无比怀念的味道。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头痛眩晕,还有胃部的不适都缓解了大半。
罗熠随手抽了几本翻看,虽然大多都有残破,但却都被人用心修补过了。有散页的还被用棉线重新装订了一遍。
书架最最边上还有几本破旧不堪的武侠小说,他扫了一眼书脊上重新贴好的标签,都不是什么出名的作者。
闲看了这么一会儿,罗熠有些心慌口渴,他顺手拿起旁边书桌上的水杯仰头喝尽,却在放回去的时候失手掉在了地上。
“哗——”
杯子应声碎裂……
门猛地从外面打开,进来一个穿着灰衣布鞋裹着蓝头巾的中年女人,冲着罗熠“你努我努”半天,偏他一个字没听懂。跟着又比划了半天,直看的罗熠一阵阵头晕更盛,连连摆手告诉她自己不明白,还好她最后终于放弃转身出去了。
她关上门之后,罗熠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发颤的手抓紧了床单,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书桌上那个让他失控的罪魁祸首——一本叫做《百花剑王》的武侠小说。
封面上的塑料压膜早已经和书皮相离了,除了书名还算完整,那些彩印的图画已经花掉了。
不过它的主人并没有嫌弃它,她用夹子夹好了它的四个角,旁边放着素描本和炭笔,想来是想要把封皮再画出来,只是才画了一半就不知有什么事叫走了她。
罗熠伸长了手,很想去摸一下那本书,但是最终却在距它几公分的地方停住了。因为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阵恐惧,很怕他的触碰会让这本书和那些记忆就此消失……
“你醒了?”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是秋临雨。
罗熠倏的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秋临雨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他。
若不是现下实在不合时宜,罗熠都想呼自己一下,他这是在解释什么?
果真秋临雨愣了好半天才推断出个想当然的结果——以为罗熠说的是地上他刚摔碎的杯子。
“我当是什么呢。你不用管那个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头疼,心慌。”罗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