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深处传来豪气过人的吼声。
见多识广的罗大爷瞧不起这种行径,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与那暗处的声音对喊,指挥众人前去救火。
余烬未熄,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丁护院,围住了庙稿村唯一一家客栈,将所有的外来人羁押起来,逐一查明身份,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这么多年以来,没人敢在庙稿村跟罗大爷过不去,哪怕是那些武林人士,也得卖罗大爷三分薄面,毕竟不看人面看财面。
生活在阴暗底层的乡亲们饱经苦难,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专横跋扈,早已经变得逆来顺受,只要能免除嫌疑、免遭无妄之灾,什么鸟气都能吞到肚子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以,骄横惯了的罗家护院,万万没有料到,在客栈中竟然有人胆敢公然反抗罗大爷。
一个正在吃肉喝酒的青年,听见客栈中乱成一团的噪音,抬起有些微醺的脸,望向两名闯入者,呵斥道:
“那把火是我一个朋友放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马上把人放了,明儿天一亮,我自会找罗德水理论!”
“你竟敢直呼罗大爷的名讳!”
罗家护院厉喝一声,抓起刀来,大呼大叫: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和赵幺娃是什么关系?”
那青年又喝了口酒,嘴里嚼着肉说道:
“我的朋友话不多,不爱讲理,你们要是再不放人,等她一回来,你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话未说完,一道人影自窗口跃入房中,但见一个姑娘身着蓝衣,腰系酒葫芦,形容俏丽。
此女取下酒葫芦扔到桌上,乜斜两人一眼,突然疾伸右臂,不知怎的就在每人脸上各抽了两记耳光:
“放人!”
无端受辱,两名罗家护院怒吼一声,拔出刀来。
这姑娘面无表情,目光冷得渗人,她赤手空拳迎着刀光抢上,两名罗家护院顿觉胸腹剧痛,连对方怎样出手都没看清,他们就趴下了。
那姑娘高高在上地瞧着他们:
“滚!”
验过两个罗家护院的伤痕,罗德水半天没有吱声,过了良久,他向大群整装待发的护院挥挥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家伙好好休息一晚,不急着寻仇,明天再作生死了断吧。”
众人好生不解,雄心万丈的罗大爷何以变得如此谨慎?
翌日,天色熹微,那对青年男女并肩站在广阔的田野上。
极目难尽的群山底之下,沉睡初醒的庙稿村映在惨淡的鱼肚白中,乡亲们曾有的善良和宽容、勇敢与互助,在趋炎附势的悠久岁月中渐次萎靡。
乡亲们聚集在罗家大院前的空坝,他们麻木地站在晨风中,被笼罩在罗大爷的威风里,现场一片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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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有武林人士找上门来,但谁都经不住罗大爷三招两式,就铩羽而归,这两个青年乳臭未干,尤其是那个姑娘,脸上还带着三分稚气,乡亲们觉得胜负似乎不用猜测。
身形魁梧的罗大爷握紧铁拳站在门前,十来个罗家护院手执刀剑排在身后,个个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两个青年从晨曦中走来。
“昨晚装神弄鬼的是哪位?”
罗大爷问得客气,杀机隐现。
“是我!”
姑娘毫不示弱地盯着罗大爷:
“烧你柴屋,给你警告!”
罗大爷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量:
“赵幺娃的旧账,你们想怎么算?”
姑娘的话终于变多了一些,但语气依然森冷:
“在你眼里,赵幺娃父子两条人命,真的分文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