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翰向孙老头询问旧社会之事,不想被他父亲知道了。
他从小就很畏惧威严的父亲,似乎一切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三岁时想要什么玩具,十二岁时情窦初开恋上某个姑娘……父亲总能洞察他的想法,因此他从不敢隐瞒父亲。
面对父亲的质疑,姜哲翰低头承认:
“是,问过。”
“任何人都不能谈论旧社会,忘了!?”
“孩儿知错,以后不敢问了。”
父亲的嘴角挂起一丝欣慰:
“此事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旧社会太过于黑暗,哲翰,你不曾经历过那段岁月,有些事知道多了,反倒是自寻烦恼。”
“是,父亲说得对。”
姜哲翰的额头沁出密密细汗,但并非是因为天气炎热,虽然过问旧社会不是什么大罪,但总归违反了国家的律法。
好在父亲没有多加责怪,只是叹了口气道:
“梳洗完‘萝卜’就去向你母亲请辞,她还不知道你要出征。”
“是,孩儿本就有这个打算。”
父亲眯起眼,又看了看“萝卜”,不知为什么,又叹气道:
“我要去办公了。哲翰,一路保重,天际省是偏远蛮荒之地,那些匪军穷凶极恶,打起仗来可不能心慈手软。”
姜哲翰在青藤军校之时,火器学一科的成绩异常优异,因此毕业后被分入了青龙军,那支以远程火器见长的部队。
他初入军营之时,因为心善,替一个违反军纪理应枪毙的士兵,不顾一切地向上级求情,和上将李墨之闹了一场不小的矛盾,如果他没有一个当幕僚长的父亲,恐怕李墨之会把他一起毙了。
这件事以后,姜哲翰的父亲动用了一切办法,将他从李墨之麾下调离,成为了一个文职,一个在和平年代无所事事的参谋。
父亲离去,姜哲翰也叹了口气:
“是,多谢父亲。”
父亲没再回头,大步迈出门去,四轮机车已经在门外候着,姜哲翰听见门外的轰鸣声渐渐消失,知道父亲已经远去,终于松了口气。
父亲身为大同国的幕僚长,素有“铁腕管家”的称号,但姜哲翰却像他母亲多一些,心地善良,做起事来颇有君子之风。
给“萝卜”梳洗完毕,又让马夫添上草料,姜哲翰脱下军装换上换便服,向母亲说完西征之事以后,他方才如释重负。
姜哲翰的母亲早年也是军中将领,而他的外公更是大同国开国元勋,这些在历史教材上都有详尽的记录,因此对于他母亲而言,沙场浴血是一件极其平淡之事。
向母亲辞完行,方才午后,离天黑还很早,姜哲翰心想:
“去向老师辞个行吧,虽然他说过,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不要去打扰他隐居,但是我马上就要西征了,这应该算特别的事吧。”
如此忖量,他牵出马来,向城外走去。
老师隐居在南山观音湖山庄,南山上只住着些零星的猎户,极为偏僻,山庄则建在山麓的观音湖边,只有一条通幽小径连接山内山外的世界,因为人所罕至,小径上杂草丛生,难以下足。
姜哲翰走了一程,草越来越深,很快就要没过马背,好在山庄还不算太过偏远,又走了大约二里山路,转过几道弯,终于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好似叠叠的海浪涌上岸滩,又似阵阵的清风吹过松林。
水声来自山庄前的瀑布,瀑布不大但也不小,像是一个娇羞的少女,披着一层银纱,在风中轻轻地哼着小调。
姜哲翰牵着马到了观音湖山庄,山庄临湖而建,左前方有一小片菜园,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正在耕种。
男人听见马蹄声,停下手中的活:
“哲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