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在书院里养了一院子的兰草,可这宋锦旋梅,也只养活了一株而已。”
“在书院中还没有开过几日,倒是先开到徐五小姐发髻之上了。”
看来今日一个个的都是不想和她好好说话,沛柔就皱了眉。
“柯表哥的姑姑是我嫡母,齐世兄的意思,是我不配称他一声‘表哥’么?”
“倒是从未听闻齐世兄也是惜花之人,不过这宋锦旋梅既然摘下,齐世兄若是想赏,还请等到明年此时吧。”
说完便调转了马头,她已经看见了海柔和万长风所在之地,准备往海柔的方向行去。
“我并无此意,我只是……”
沛柔没有动,她在等着齐延把这句话说完。可她等了半日,等到起了数阵春风,也没有等到齐延的后半句话。
她又想起来,前生她在上巳节与齐延表明心意的时候。
那时候他一定是明白她的,明白她沉溺在他假意的温和里,沉浸在她以为他对她也有的情意里。
他从来都是这样明白,只是她执迷不肯悟而已,所以他只好找了机会,快刀斩乱麻。
那时候齐延拒绝了她之后,她多想身下也有这样一匹马,能够让她飞快的逃离这里,留给他一个永不回头的决然背影。
这样的话,或许他在怀念年少的时候,还能记得有一个姑娘曾经这样爱慕过他,如同爱自己一样用心地对他好。
沛柔觉得自己今日大概是等不到齐延的后半句话了。
她掉转马头,发现齐延并没有在看着她,而是望着流逝不停的东流水出神。
她对着他的侧脸自顾自地笑了笑,还有一句话嘱咐他。
“未来的几个月,你都不要往大兴去。”
而后策马离开,被猎猎的风环绕。
那一支春兰从她发髻间落下,她也浑然未觉。
齐延望着倒映于春水之上的佳人逐渐消失,解开了披风上的扣子,取下别在自己衣襟上的一支素冠荷鼎。
打量了良久,之后随手将它抛却在了灞水中。
兰花随着水波转了几转,而后飞快地往下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