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我们家来,已经吃了苦,我也从不愿为难你。”
“可是这些年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从屋里的妾室开始,有孩子的被你用一场水痘害死,有孕的被你下药小产,没名分的被你罚跪活活把孩子跪下来。”
“你也是供奉佛祖的人,你造了这些孽,将来就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常氏挣扎的更厉害,“不过都是些贱婢罢了,她们有什么资格为我的丈夫生孩子,做我的孩子?连让我看他们一眼都不配!”
“娘自己也是正室,也吃过这些贱婢的苦头,做什么总是为了她们说话?”
“她们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可在我眼中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我再不情愿,你四叔生母在世的时候,我也从未对她做过什么。”
“效娘的生母去世的早,她更是在我膝下长起来的,我可以指天发誓,我从来都是把她当作亲女儿对待的。”
“你觉得那些女人没资格与你相比,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你看不起别人的孩子,你有事如何对自己的孩子的,你的所作所为,可当的起‘慈母’二字?”
“润姐儿的婚事你听傅氏教唆,想让她嫁到许家去。可许家的大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
“你自己的女儿,为了荣华富贵,你就这样糟践她,还口口声声说是爱她?”
“再看看海姐儿,万家的哥儿究竟有什么不好,你偏偏要她嫁给常毓君,几乎要把她逼死。你就是这样做娘的?天下哪个做娘的会如你一般的狠心?”
常氏仍然不服,咬牙切齿道“成亲不到一月,他就抛下海姐儿独自又去了西北,让海姐儿独守空闺,伺候公婆小姑,这就是娘眼中的大好姻缘吗?
太夫人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下,“并非所有的人都与你一样,心中没有家国大义。嫁给万家的哥儿之前,海姐儿就已经很明白她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与你这样的人,多说也是无益。”
太夫人就示意仆妇们把常氏带出去,“为了嫁出去的两个姐儿,今日你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过,我不必你再尽孝,往后你不要再到我跟前来。”
太夫人言尽于此,常氏却仍然不甘心,大喊道“若是我跟前无人奉养,与被徐家休弃又有什么分别,娘今日不如就让二郎休了我,也好过我日日在此受罪。”
常氏说了这样的话,仆妇们也不敢再拖,又变成了常氏与太夫人相对而立的局面。
太夫人转过身来,冷然道“你以为我不敢?”
沛柔在心中叹了口气。常氏毕竟是海柔的生母,虽然万家人都是讲道理的人,可是时日一长,外面风言风语,受委屈的终究是海柔。
她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吕姨娘,“事已至此,姨娘可有什么要说的?我二叔母下堂求去,难道从此以后二房就由你做主了么?”
早几日她就知道了,撺掇着常氏来太夫人面前要求过继沛声的就是吕氏。
她这么做,无非是觉得在常氏手底下不好过,常氏有惯来看不起海声,将来恐怕不会给海声说一门好亲事罢了。
今日常氏在太夫人面前贬低海声越狠,太夫人想起来,心中对他们母子就会越加怜惜。
前生大约也是如此,所以最后常氏的侄女常萍君嫁的就是海声,二叔父没有别的儿子,二房的万贯家财,自然也都由海声继承了。
若是徐家最后不出事,常氏最后已然青灯古佛,不问世事,笑到最后的,居然真的就是这个从来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的女子。
骤然被沛柔提及,吕氏还是一副惧怕到了十分的样子,“乡君方才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沛柔便道,“姨娘不肯自己说,是要让我代劳了么?”
吕氏的头更低,仿佛是不敢接沛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