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没有说话,柯明叙望着她,“沛娘,你怎么了?”
她觉得她应该据实以告,“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值得柯表哥这样的喜爱。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惶恐。”
柯明叙静了片刻,而后使她面对着他,他的笑容永远都是温柔的,“你与我是平等的,你我的选择也是。”
“或许此刻我对你的情意远比你之于我更深,可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而感到愧疚。”
沛柔望着他的眼睛,渐渐地又觉得有了一些力量。她既然已经做过了选择,就不应该继续踌躇下去。
“从前我以为我的婚姻并不会由自己做主,心中也的确有所挂碍,所以不敢轻易承诺。可那日祖母说,我只要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就好。”
“一年多过去,挂碍也不再是挂碍。既是如此,我只等着柯表哥翩翩马蹄疾的那一天。”
若徐家能在将来的储位之争中全身而退,外祖父一家也能沉冤得雪,那她或许可以跟着柯明叙外放,到燕京以外的地方去生活,也许会是江南。
一丛牡丹,几树海棠,数株红枫就好。
他们又寂然漫步了许久,柯明叙对她说,“今夜月圆,虽然能与沛娘你共一轮明月,却不能横琴当月,压酒于桂花树下,实在是很可惜。”
她应该说,他们往后的日子会很长。
可是她却忽然想起了上元时,与她在皎皎明月下共泛一叶小舟的齐延。
今夜之月,她大约不会留心细赏,因为她早已经与齐延一同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