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必会很不甘,可是不甘也只是不甘而已。
后来在马球场上,为了自己和定国公府的清誉,她觉得自己摔下去也没有关系。那时候许多的事情都还没有明朗,也有许多事让她沮丧。
她不是想要逃避,可有时候,人的选择是不由谁控制的。
再后来在建业,那一次倒是她自己选的。爱一个人高于自己的性命,很傻,也很没有出息,可她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她认了命。
疼,实在是好疼。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谁撕扯,几乎要四分五裂。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再拉扯她了,这副身体谁要就给谁好了。
她闭上眼睛,剧烈的疼痛感好像渐渐消失了,它无法侵袭睡梦中的人。
“沛娘……”有人在惊呼。
“沛娘你醒醒,你看着我……”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身体,不让她睡去。
“沛娘,我回来了,你不要走……”
她忽然清醒过来了,这是齐延的声音。他这个混蛋,只知道和她说“等我回来。”却没和她说过一次“我回来了”。
她握着齐延的手上力气更大。她是在生孩子,生齐延和她的孩子,她忘记了和齐延算这笔账就原谅了他,她才不要死。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想要活下去,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有什么从她身体里滑了出去。
在她昏迷之前,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而后她对齐延说,“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