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就得听大丫的。”
嘴上的燎泡火烧火燎的疼,田老太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田丰收劳改的那几年,别说帮方大丫母女几个了,她和田金枝还没少祸害人家。
也只能打打亲情牌了“丰收,我再怎么不对,都是你娘,这麦子再不收回来,就要烂在地里了,今年我和你爹都得饿死,还有金枝,那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让她饿死么?让招弟和来弟帮着带几天孩子,我和你爹把麦子收回来就行。”
田老太嘴上说得好听,老三家仅仅帮着带几天孩子而已,其实心里是打算把福蛋儿扔给老三家算了,老三家吃得好,还有两个年岁正好的丫头片子,正好帮她带着外孙子。
田丰收听到前面的时候,眼神有一点松动,可听到后面田金枝的名字,立刻露出一脸的嫌恶,他娘是生了他不假,可他对他妹可没什么责任亲情!
田金枝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带,指着他闺女给带孩子?年纪轻轻的不干活儿,等着让别人养活,饿死也活该,何况他不在的时候,田金枝没少祸害欺负他的老婆和孩子。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院子里传来方大丫骂街的声音,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和懒怂闺女,田老太看看大门,再看看手里的玉米面窝窝,眼泪流得更欢了。
有心长点志气,把几个窝窝头隔着墙扔回去,田老太想了又想,还是没志气地揣着窝窝回了家。
明天去找老二,带着路上能当干粮。
乍一见到田老太,田富贵差点没认出来他的亲娘。
又黑又瘦的老太婆,衣服又脏又破,头发纠结在一起乱蓬蓬的,见了他就放声大哭。
“富贵啊,这日子真是过不成了!”
听见熟悉的哭声,田富贵一阵的头大,他娘这是又闹什么夭娥子了?
“金枝离婚了,我帮她带孩子,你爹都给累病了,麦子在地里收不回来,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儿啊,你想想办法,帮帮爹娘!”田富贵头皮发麻“娘,不是说让她别离吗?”
田老太快要委屈死了,谁知道钱玉田咋那么倔呢“我说了没用啊,我们去了田家好几趟,钱玉田那个倔驴,说什么不肯过下去了,金枝拿孩子吓唬他都没用!”
田富贵眼皮直抽抽“金枝还要了孩子?”
田老太哭得更欢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进门,她后悔当初应该拦着,别让田金枝要孩子的“是啊,孩子要回来她还不管,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做饭洗衣服喂猪喂鸡,给你爹送饭,儿呀,再这样下去,娘就要生生累死了!”
田富贵招呼他娘坐下,倒了杯温水“娘,你先喝水,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金枝既然要了福蛋儿,为什么她自己不带孩子?”
田老太一口气把水喝完,出了一身热汗,只是不停地抹眼泪,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这话让她怎么说,田金枝就是不肯带孩子,哪有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懒!
今天星期日,孙丽没上班,在家给两个孩子洗服,她撩起围裙擦了手,站在旁边不作声地看着丈夫和婆婆。
婆婆这是又要闹什么夭娥子?
丈夫又打算破财免灾?
以前的孙丽遇到这种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能安生过日子,花点钱就花点吧,可现在,孙丽不打算忍了。
上个月孩子生病住院没少花钱,孙丽为了照顾孩子跟单位请了假,奖金和全勤都被扣了,当时孙丽也往村里捎了话,希望婆婆能来帮几天忙,可捎话的人说,田老太听说孩子病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她忙着带外孙呢,顾不上。
捎话的妇女说起来这事都气都得够呛,简直怀疑田富贵不是田老太亲生的,孙丽也只能苦笑着连声说没事没事。
现在孩子刚刚出院没多长时间,老太婆倒好意思来找儿子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