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谧坐在石凳上,等雀鸣收好东西。
他知道昨夜是祁王的人,但是因为不能连累坠茵,便没有去找祁王对峙,也没有去查。但心寒是难免的。
丞相父亲总说,帝王家的人终究是爱利益胜过爱感情的。这个道理,他从祁王给自己看那支箭的时候就知道了。
其实沈谧也不意外,以前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不管祁王他曾经多么的平易近人待人友善,可他到底是统治者,利益才是一切的出发点。他将信息透露给自己和鸣儿,就是在试探他们夫妇俩会不会谋逆。一旦他们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皇上立马就有了灭口的理由。
眼下的狩猎大会,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猎物了。
“夫君,都收拾好了,走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个也带吗?”沈谧指着她抱着的白木药匣子问。
“带,以防万一。”
出于对沈谧伤势的考虑,他们天刚亮就出了门,打算牵着马走去封畿林。因为阿墨最近长大了,看起来很凶,担心它会吓着人,雀鸣一直抱着阿墨,出了城门才放下让它到城外的草丛里追蝴蝶。
雀鸣看着在草丛里狂奔的阿墨,突然问起来“诶,阿墨是从哪来的?”
沈谧也愣了一下回过头问牵着马的燎远“阿墨是从哪来的?”
“集市上买的。”
“哦,”沈谧又转回头向雀鸣复述了一遍“集市上买的。”
她点了点头,又感慨了一句“阿墨长得好大了呀,时间过得真快。”
沈谧想起雀鸣刚嫁入沈府的日子,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虽然她经历了很多,连边夫人也说她长大了,但在他眼里,雀鸣始终是那个小女孩。
雀鸣跑在前面和阿墨贴贴脸,感受阿墨毛茸茸的脑袋,嘴里还嘟哝着“洗过澡真是香香的”。
“鸣儿。”
“嗯?”她蹲在地上仰起头。还是那张熟悉的笑脸,好像不管经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只要有她明媚的笑,沈谧就能有继续和生活战斗下去的动力。
“你对我,动过心吗?”
雀鸣不知道沈谧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思考了一下,缓缓站起了身,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应该就是你说的动心吧。”
风拂过,脚边青草也绕着两人的脚腕摇晃,沈谧感觉脚腕和心一样,痒痒的。
“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抛下我。”
雀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着点头“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抛下你。阿墨,你看你爹又在说胡话了。”
“汪!”阿墨平日里不仅会犬吠,有时候也会嚎,它虽然生性凶猛了些,但很忠诚。雀鸣收到了它的回应,拍了拍它的头,“真乖!”
快到秋天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天快黑的时候突然乌云密布,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等他们找到一座避雨的破庙,雨都变小了,人也淋湿了。
雀鸣湿着衣服逼着沈谧换了一次药,给他把干衣服换上了才跟他去到庙里角落换自己身上的湿衣服。
“在这里换是不是不好啊。”雀鸣有些扭捏。
“没人来这。赶紧换吧,一会儿他俩胳膊都举酸了。”沈谧拿着干衣服看了看正举着衣服挡着的莳兰和燎远。
沈谧看出了雀鸣的无从下手,便将干衣服搭在肩上帮她解开衣带脱去湿透了的外衣。
“老夫老妻的人了,胎记我都看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谧随口说了一句,就让雀鸣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举着衣服的两人看不见里面,但听得见声音,只觉得齁得发慌。
等雨停了,天都黑透了,天上挂着忽明忽暗的星星。雀鸣猛吸了一口气,感觉连空气都是新的。
四人一狗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