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在自己的面前，也触摸不到她。
杭鸣谦远远的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以及不加粉饰的笑。从前读书学过一词叫如沐春风，如今才真切体会什么叫如沐春风。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很卑微，片刻后反应过来又觉得可笑。皇帝怎么会卑微？他是九五之尊，是天选之子。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不能没有。
明日才开始正式的狩猎，今日除了傍晚开始的晚宴，其余时间都可以自行去靶场练习。
雀鸣打算日头偏西一些再去，晒得慌了容易头疼。两人就在帐子里换箭。
她将所有的箭头都换成了小圆盘，上面涂满了白粉。沈谧问她这样不就射不中猎物了吗，雀鸣摇摇头。
“狩猎不一定要射中猎物。我没过过那种不吃打猎来的牲畜就得死的穷苦日子，我若是将它们都打死了，那真正穷苦的百姓们就没得吃了。”雀鸣手里活没停，又试了试小圆盘有没有牢牢绑在箭上。
沈谧头一次听到这种想法，有些愣神。
雀鸣放下了这支又拿起了另一只“再说了，那些野兔飞禽猛兽，不也都有家吗？若是我打死的出来觅食的雄兔子，恰好家里还有雌兔子和小兔子等它回去喂食，那我不是间接杀死一窝兔子了嘛。”沈谧被她不同于常人的逻辑带偏，甚至觉得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事太残忍，我可做不出来。我宁愿无战绩，也不愿意做这些下了黄泉还要被禽畜们追着骂的事。”她拍了拍手里的灰到门口水盆里洗了洗手。坐的时间久了腰有些酸，打算出去走走。结果一掀开帐帘就冲进来一个小女孩，险些被她撞倒。
“你”沈谧眼疾手快的起了身扶住了雀鸣，刚皱起眉头想说这小孩怎么这般莽撞，就被雀鸣止住了。
雀鸣将她扶起来，蹲在她面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小姑娘看起来六七岁大，衣着都很新，应该是哪个贵人家的吧。
“摔疼了没有？”雀鸣平视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又将她刚刚撞乱的额前的碎发捋了捋。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雀鸣点点头。
“你将姐姐撞了，你应该说对不起。但是姐姐又将你撞摔倒了，所以姐姐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以后不能这样乱跑了哦，你看把屁股都摔疼了是不是？”
小姑娘没听进去几句话，倒是被雀鸣的温柔样子吸引力，乖巧的点点头，水灵的眼睛一转，又甜甜的说了句“对不起。”
雀鸣笑着摸摸她的头“真乖！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跑进来呀？”
“我想要门口的红绳，但是有条大狗狗冲我叫。”
雀鸣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红绳是她绑在帐帘上的头绳，是怕走错了帐子做的标记。那大狗狗应该就是阿墨了，它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所以才叫。
雀鸣笑了笑，“姐姐拿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又点了点头，牵着雀鸣的手到帐外解下了绣着桔梗花的头绳给小丫头绑上。再让莳兰牵来阿墨“阿墨，坐。”
阿墨十分配合的摇着尾巴坐下，雀鸣摸了摸它的头，蹲在小女孩身边“你也摸摸它。放心，它不咬人。”
小女孩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阿墨黝黑发亮的皮毛。看阿墨摇着尾巴蹭了蹭她的小腿，高兴的拍了拍手。
沈谧瞧见小女孩腰间系了一块玉，有些谨慎的问了句“你是谁家的小孩？”
“我不是小孩！我是鹤鸾公主。”
雀鸣笑脸僵了一下，木讷的抬头看了一眼沈谧，咽了口唾沫。
鹤鸾公主，那不就是和皇上差了二十岁的妹妹吗。
这是什么运气。
莳兰打算赶紧将阿墨牵走，可还没拽动它，就听见从帐篷后面出来的动静。
“连个小孩都看不好，要你们做什么！要是公主出了一点差错，你们死多少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