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兰听见主子这样说,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她清楚主子的性子,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十有八九都会去做。
果不其然,莳兰手中的银篦还没插到主子头上,主子就往门外奔去。
“主子!”莳兰一脸无奈的被她拉着一路快走,唤也唤不住。
刚端了早膳要来传膳的红叶,一出门就看见皇后娘娘牵着莳兰的手腕飞快的从她眼前过去。若不是莳兰那张熟悉的无奈脸,红叶都没认出来方才那模糊的身影是皇后娘娘。
红叶不明所以,但也还是随便的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红叶走着跑着小声的问莳兰。在娘娘身边伺候久了,她现在比莳兰的身体素质还好了些,边小跑边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反而是莳兰,走两步都喘得不行“出大事啦。”她说着翻了个白眼。
主子也就是趁福娘恰巧去了尚功局,才能这么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若是福娘在宫里,别说让她从后宫偷跑去未央宫了,光是这风风火火的仪态都要叨叨一上午。到那时候才是沈大人也见不着,说不定去尚功局还要迟到。
“嘘!”雀鸣示意她们两个不要说话,悄摸的就到了门口。对着守卫和路过的宫女,又俨然一副只是出门散散步的架势,不知不觉的就出了双月宫的门。
雀鸣知道这样做是冒极大风险的。
首先后宫里的规矩就是妃嫔不能参政议政,那就更不要说私自跑去未央宫太极殿这些政要重地了。
虽说之前秦云锦也是去找了杭鸣谦好几次,当时人人都念在她是皇贵妃,也无人敢拦着,但后来这些行为都成为了定她罪时的砝码。
雀鸣本是从不愿被人抓了把柄的,可现在她还是怀着侥幸心理,一步不停的去往了禁忌的门。
她清楚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去,能遇到的不仅是沈谧,还有可能遇到其他会告状的宫女太监。但这些都是小的,若是直接撞上了杭鸣谦,那真的就是倒了大霉了。
可是雀鸣也知道,能见沈谧的机会太少了,她不得不冒这样的风险。
思念之甚,实在是溢于言表。
自从半个月前见了沈谧一次之后,虽说是解了一点相思的苦,可最近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熬。毕竟上次跟他连清醒的话都没有说上一句,醒来过后又根本没有什么相处时的记忆,明明是亲历的事却简直比梦境还要模糊些。
就凭这份抑制不住的想念,她觉得自己值得冒这么个险。因为她不确定沈谧能不能真的成功接她回家,也不知道沈谧何时才能接她回家。
“我就远远的看看,不走近了。”她嘴里念叨着,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了自己所知晓却依旧触犯的罪责。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何时对宫里这些大路小径都了如指掌了的。红叶和莳兰就跟着她曲里拐弯的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了灵昆门。
过了这扇门就意味着要逆了宫规了。红叶掌心都出了汗,也不知道是跑出汗了还是紧张得不行。
初春无风的早晨还有些闷热,而且南方到底是比北方潮湿了些。莳兰顺手就捏着衣领扇了两下。有点风进了胸口,倒也没有那么的憋闷了。
趁着巡逻的守卫没有走到这里,她跟着主子追赶日出的步伐,一点没有犹豫的过了灵昆门。
快要下早朝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雀鸣想着,步子又快了些。
过灵昆门的时候莳兰回头看了一眼红叶。莳兰清楚地看到了她鼻尖上细细密密的汗,还有迈过门时一息的犹豫。
莳兰知道这样做是有些难为红叶了。
毕竟红叶一开始学的就是宫里的规矩,她也是在这宫里生活了一年半载的人,红叶肯定比她俩更清楚触犯宫规的后果。宫里规矩不比宫外府里,像她这样的小宫女,每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