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影镇两手空空的又回到了杭洛国,九春调侃着玄序。
“一单大生意就这样放跑了,不心疼吗?”
玄序咂了一口陈花雕,斜眼看了一眼正翻着账本打着算盘的九春,嘲讽般地笑了一下。
“二几十年追随的主儿就这样放跑了,不遗憾吗?”
“啧。”被反将一军的九春翻了个白眼,停下了手里的活。她发觉玄序自从坠茵走了之后愈发的飘。
九春抬起头来想要再反驳回去,却见玄序坐在窗台边,吹着风,望着楼外景色,闷了一大口醇厚的酒。紧皱着眉头,被酒烧得喉痛。
突然涌上头的忧愁感扑面而来。
玄序方才仿佛不是在同她说话,而是在跟他自己说话。
不遗憾吗?不可能。遗憾吗?又是凭什么身份呢。
玄序一直以来都是被坠茵当作伙伴,甚至是弟弟。
九春跟着主儿这么多年,心中清楚,主儿只对她生命里两个男人真正动过情。一是当初从鹰族出逃时收留她们的素律,二就是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归藏。
而九春也同玄序共事多年,知晓他从始至终对坠茵的衷心。
如今想来,还是有些后悔,甚至都没能给玄序一个机会对坠茵表明心意。
“你这么想念,这么遗憾。怎么不说啊?”九春合上了账本,两手撑着脑袋,看着玄序一个人吹着风,喝着闷酒。
想起当初,秦楼刚刚易主,坠茵的地位多次受到旧势力的攻击。也有暗香阁接二连三的威胁信塞到秦楼,好听一点的就是言语的辱骂。过分些的,不是说要夷平秦楼,就是说毁了坠茵这一生。
坠茵倒是不放在心上,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仍旧安安稳稳的游走在刀刃上。毕竟她想着,秦楼到底是有一部分皇家的资产在里面,就算是要毁了秦楼,杭洛国皇城内的势力绝不会坐得住。
至于对于她个人的威胁,坠茵更是毫不在意。
什么毁不毁这一生的,她早就见过人性的极恶。不就是腥风血雨,大不了一场背叛与杀戮。反正她早已看淡。
那时候的坠茵,一心只有复仇,只有杀了羽弗晋,为姐姐九公主和宁国报仇,将真相大白天下。
即便如此,玄序也不愿看她一个人云淡风轻的承受这一次次的威胁。
他查清了暗香阁当时新任的阁主,一个人背着长剑去大挫了暗香阁的锐气。只是他到的时候,新阁主已经杀了暗香阁原先所有的宁国人。玄序只是解决了整日要挟坠茵的新阁主,解了心头恨,便离开了。
可也是因为此事,玄序不仅暴露了秦楼到过暗香阁的痕迹,让官府以为是秦楼所为,更是触犯了秦楼不得擅自行动的条例,被坠茵关了一个月禁闭。
还有后来时不时有纨绔子弟为了追求坠茵,拎着东西非得上秦楼六层去找人。哪一个不是被玄序踹下楼梯。偶尔遇上一两个会真功夫的,不出三招也都成了玄序的手下败将。
也是得亏了归藏运气好,不偏不倚的在玄序没在时引起了坠茵的注意。
这些陈年旧事,恐怕到现在坠茵都不知道。也没机会让她知道了。
“我能说什么?”归藏这次倒是听进去了九春的话,“我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他也不是没想过跟坠茵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可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她。
跟那些世家子弟比,他没地位,没财产。跟已经逝去的素律比,他没功夫,没文化。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坠茵捡回来的野小子。
他对坠茵的心意是否真诚早已不重要,单单是旁的条件,他什么都没有。除了真心,他什么都给不了坠茵。
坠茵受过的苦太多了,如今能护好她的,最适合她的,只有归藏。
九春知道玄序在想什么,只能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