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一笑，心中甚痛，兀自推开了门。
九娘正把玩着一只玉垂扇步摇，闻声一惊，回首轻蹙，尖酸道“什么风将秦大小姐吹来了？”
秦锦华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那把玉垂扇步摇上收回，淡淡扫视屋内，目光顿在了那成堆的炭上。
眼中寒意更甚，讽刺言“既已有了这许多炭，何故仍要强抢他人的？莫不是九娘生性如此，酷爱他人之物？”
乱世逢生，人人自危。女子生而为妓，实属无奈。
但倘若自甘如此，本命下作，何怪他人？
九娘眼露精光，恐是不善。
她自知理亏，强忍下心中恨意。
站起身子来，一摇一晃，媚态浑然天成。
绕着秦锦华，眸中溢出点点的笑意，反问道“便是我有意，你——又当如何？”
上营九娘，深得一干爷们的宠爱，自是咬定了那秦锦华不敢如何，亦不能如何。
暗道一句，那秦氏恐还做着青天白日梦，殊不知一场繁华梦罢了。
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儿围绕在身侧，叫秦锦华作呕。
她莞尔一笑，凤眸微潋，淡言“自然我的东西，你如何拿走的，我便如何拿回去。”
九娘闻言，眸光一转，是彻底压不住心头的恨意了。
她冷哼了一声，挑衅之意满满，尖酸而刻薄“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秦家大小姐？
我唤你一声大小姐，那是抬举，本以为你好歹出身名门，懂得礼义廉耻，却不想竟是如此不要脸皮。”
秦锦华不怒不恼，低眉一笑，薄唇吐字“九娘也知，锦华出身名门，自是懂得礼义廉耻。”
顿了顿，唇角轻挑，话锋一转，启唇如鹂轻歌“倒是可惜了九娘，却是不懂的。”
“你！”九娘丝丝盯着那张苍白淡雅的容颜，心知秦锦华膏辱挑舌、巧舌如簧，与她争辩下去白白落了下风。
她索性坐了回去，媚眼如丝，挑衅道“你若有本事，自己去向那妈子要，何苦与我争辩？”
秦锦华仿若未闻，径自曼步而去，端起那一盆的炭来，离了屋子。
九娘妩媚至极的脸上蓦地浮现怒意，一掌拍在桌上，却也顾不得疼意，手中紧握步摇，恨不得将其碾碎了以报心头只恨。
步摇流苏晃动，光华耀眼，映入眼帘。
九娘稍稍舒眉，唇上起得意快感，心中自有阴招暗害秦氏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