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弋双腿一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在前撑地,连连摆首,额前的发丝凌乱地垂在眼前,“小女今日并非存心令小姐难堪实在是小女生不如死,才想奋力一搏。”
并非是一时失神打翻了茶盏,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相遇。
姜倚玉莲步旖旎,向前轻迈一步,她缓缓蹲下身子,低眼瞧她,“你有何事要相求于我?”
“小姐,小女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年少顽劣偷溜出门,谁料中了人贩子的陷阱被卖进这长安戏院。”
持弋说得难得的平静,她倚在一侧的木箱旁垂眸忆及往事,寥寥几语道尽前事。
“那院主他不是东西,小女自进了这长安戏院便受尽他的欺凌与侮辱,小女实在是生不如死。
若小姐愿救小女出这炼狱,小女做牛做马回报小姐!”
言罢,她起身伏地,手臂穿过长袖透出,白皙的玉臂之上数道血痕却瞩目。
最初的几道已结了痂,一片黑里掺了几点腥红,轻抚上去疙疙瘩瘩地凸起,看久了便叫人忍不住抠下一片来。
姜倚玉敛了眸色,扶她起身,眉心紧锁,宽慰她道“我既允了你一件事,便一定办到。”
微一顿,杏眸底隐隐有了笑意,揶揄她道“做牛做马便不必了。”
持弋闻之大喜,破涕为笑,又再欲磕头谢她,姜倚玉抬手挡去而望向半掩着的窗棂,微抬起眼的模样像是熟稔。
长安归故里,故里归长安。
她终不得长安。
平熙一十四年末,姜氏心怀善念,悲天悯人,于长安大戏院救下孤女。
更甚有长安大戏院暗自买卖人口,欺侮女子一事。烟阳盛赞姜氏胸怀,再有其兄纳秦楚馆头牌晏青崖为外室,此前谣言不攻自破。
已到年下,镇守边塞的镇国大将军萧莫野即将回京述职,西北军营也越发忙碌起来。
营帐内,秦锦华一曲方毕,轻睨了眼,凤眸微上挑,懒懒问道“将军寻锦儿来,总不能只是为了听曲儿吧。”
话音落,秦锦华起身来至软塌旁,葱指攀上池西宴的臂,作势要往他怀里依去。
“滚开!”池西宴起身,任她扑了空跌在地上。
秦锦华面上一滞,紧握的五指却暗自松开。
“姜氏近来的事,你可听说了?”池西宴负手而立,看不清神色,终是脱口而道。
池西宴离了软塌空了位置出来,秦锦华倒索性撑了脑袋靠过去。
池西宴那话,她嗤之以鼻,嗤地一声一股气流穿梭过贝齿而来,“她如今可不是努力把自己摘干净了么,做出这许多腔调来真叫我恶心。”
池西宴霎然回首,秦锦华只觉眼前一股冷风掠过,而后一缕发丝飘至额前,她颈上发痛,呼吸一滞,纤细白皙的脖颈暴露在池西宴眼中。
“贱人,你休想挑拨离间!你怨恨姜小姐害你,便要在本将面前诋毁姜小姐!”
凌空一道弧线,一人如猛虎,一人如弱兔。猛兽将到口的猎物扑倒在地,放肆撕咬。
池西宴双手紧摁在秦锦华的脖颈上,手中围成的圈逐渐缩小,白皙如玉的脖颈中央突兀地凹陷进去。
四周的肌肤往上拱起,再往上瞧,她面色通红,双目紧闭,欲说却休。
她攀附着他的手,将指甲钻进池西宴的皮肤,他手上一块往下凹陷,条状的细纹由这凹陷中心分散出去。
池西宴大指一用力在她颈上狠按了把,将她甩了开来。
池西宴的舌放在上下齿之间长嘶了声,抬手一瞧,手背上一片发红,更像添了个月牙状的印记。
秦锦华一手捂在脖颈上,一道红痕分外鲜明。
秦锦华张口吸气,涨红的脸色逐渐消退,她抬手抚了抚颈,鼻间轻喷气息,轻蔑一笑,“将军是心知肚明了,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