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是不是病的越来越厉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好养病吧,别想太多。”
周悯盈“何故!我当初拼着命生下你,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这么……”
周悯盈罕见的被气的没词了。
何故垂眸望着周悯盈,语调散漫“我求着你生我了?那些年又不止你一个人在养病,我刚出生那会儿四斤多点,眼睛都没睁开就被你丢给二姨。我从没怪过你狠心,你到怪我不该出生?”
周悯盈哑然。何故从不与她呛声,只上次因为温少缱的事顶了两句嘴,是以何故突然这个样子,周悯盈十分的不适应,也没由来的从心底感到恐惧。
但周悯盈还是冲着何故,以一种教训的口吻呵斥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周悯盈指着温少缱“你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他你才反抗我?何故,我早说过你下贱,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乖孩子,好孩子,你跟这种人乱搞,你……”
何父又捂住了周悯盈的嘴。周悯盈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何故看着周悯盈的样子,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个人,如今和她有关系吗?
她承认她爱过周悯盈,但日复一日的,爱意得不到回报,面对母亲狰狞的面孔,曾经蚀骨的爱意也就渐渐变成了刻骨的恨意。
而现在,连恨意都没有了。
何故“妈,你好好养病吧,有空的话,我会来看你的。”
何故牵着温少缱走出病房,但还没走远,何父就追了上来。
“何故。”
何故回头。
何父看着女儿,忽然又觉得说不出话。
何故从出生起,就被养在周悯心家里,一直到九岁上,周悯盈才同意将人接回来。
其实周悯盈的身体养了一年多就差不多好了,只是生孩子难产伤了根本,所以体虚治不了,只能慢慢养着,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为什么将何故丢在外边那么久,大概夫妻俩谁都说不明白。
何父习惯了顺着周悯盈,而周悯盈对那个差点要了她命的孩子,那个害得她被重男轻女的公婆刁难的女孩,实在提不起兴趣。
反正也是个病秧子,说不定再两年就死了呢。
好在开始几年,孩子小,周悯心察觉不出何故的不对劲,虽然谈不上尽心尽力的帮着姐姐养孩子,但也还算用心,照顾周全,没让何故夭折了。
可后来年岁一长,周悯心就不乐意了,尤其她觉得何故可怕之后。
周悯心想,虽然孩子的抚养费给的不少,但到底不是我亲生的,凭什么总让我养?
周悯心明里暗里跟姐姐姐夫闹了两回,夫妻俩才勉强将人带回家。
然而接回家之后,何故的境遇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周悯盈日复一日的挑剔,越来越严苛的要求,何父沉默寡言的性子,默不作声的态度,哪一样都没让何故好过。
所以这样说起来,何家夫妇,当真没有任何理由怪罪何故。
这孩子,不怨我们,才不正常。
何父这样想着,开口对何故说“你妈妈精神不正常,你别太和她计较。”
说着,何父看了看何故身旁的温少缱,又说“好好过日子,过好日子。”
何故“嗯,我知道。”
何父又想了想,似乎再没什么可说的了,指尖捻着裤缝,脚尖在地上小幅度的摩擦着,看起来十分的局促不安。
何父“那,那你们就走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何故笑“好,爸。”
何故与温少缱走出病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沿着病院旁那条长长的林荫道,肩并肩慢慢走着。
不得不说,这精神病疗养院的位置是真不错,周围环境安静优美,要不是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