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其中一面被整个半抬了起来。
临窗摆着一圈白色的布艺折叠椅,边角挤着一架很小的木质钢琴,上边错落立着几个小玻璃瓶,里头有从后院新折的鲜花。
地上铺着厚毛地毯,窗前吊着碎花的窗帘,微风徐徐,不奢华,很宁静。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简单打了招呼,也是国内的留学生,不过大家看起也都不熟的样子。
前门已经有车停好了,一个干瘦花白头发的当地老太太从驾驶位下来,笑盈盈的引着车里的两个华裔学生出来,聊的克制而亲切。
蒋易还是第一次,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当地人家里做客,行动上略微拘谨。
他隐晦的瞥了葛筝一眼,就知道什么开洋光的鬼话估计连鬼都糊弄不住,真是信了他的才是有了鬼。
手心还有些异样的感觉,毛茸茸的有些刺痒,下意识的总想攥紧。
两人之间还横着气呢,什么也没说明白,刚刚葛筝莫名其妙的招式纯属犯规,蒋易一愣的功夫,就懵擦擦的跟着过来了。
再郁闷也来了,这里头也就和葛筝还熟络些。
蒋易悄悄问:“这光到底咋开?”
葛筝神情挺肃穆的,身材站的笔直,看得出来对那位白人老太太很尊重。
他一手虚搭在蒋易的后背上,带着他往那边走,直接介绍道:“珍妮,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第一次过来。”
“哦,见到你很高兴,”珍妮的声音和肢体一样,克制而和善,说话时会忍不住把两只手都拢在胸口,语速有意无意的放慢,尽量清晰,“这个给你,欢迎你。”她从胳膊上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圣经》,递到了蒋易手里。
蒋易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就明白葛筝的意思了,赶忙说谢谢,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车里下来的两个学生也是第一次来,眼神里都写着懵懂。
小简把茶盘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直接盘膝坐在了地毯上,一副很熟稔的姿态,没和蒋易搭话。
珍妮一边肩膀不太好,似乎总是端着,她笑着说她要先去一下洗手间,葛筝在旁边小心的帮她提着东西,送她过去。
“诶,好像在学校见过你。”车上下来的那个男生凑过来,用肩膀碰了一下蒋易。
蒋易看着他笑了下,没说什么。
男生看起来比蒋易还局促,眼神一直左顾右盼着,蹙着眉头半天又说:“你信吗?”
蒋易差点儿说我就是来开光的,开玩笑的问:“你信吗?”
“信啥啊,都这岁数了,再说,咱一路受得都啥教育啊,”男生自嘲的摇摇头,“信仰这东西,那得从小培养,要不就是等年纪越大,念想越多了,才总想找个精神寄托呢,我这无欲无求的大好青年,还是拉倒吧。”
这孩子八成是紧张,嘴特别碎,不打断就能自己一直往下说。
蒋易也笑了,对方尽管话说得轻浮,但还挺有同感的,“那你咋来了?”
男生声音压低了些,“寻思着练练口语嘛,再说这体会也挺新奇的,体验体验呗,又不花钱,这珍妮在咱们国内留学生里挺出名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蒋易真没装。
男生又靠近了些,“她和丈夫,都快七十岁了,没有孩子,最大的爱好就是义务传教,别的也不干,就带着讲讲圣经上的故事啊之类的,人是好人,真是好人,好多人毕业回来故地重游,还要回来专程看看她,也给送点国内的特产什么的,诶,还有......”他趴在蒋易耳边,后面的话更小声了。
蒋易眼睛闪了闪,目光追随着走回来的珍妮,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男生才收了声。
葛筝又拿了两把椅子过来,经过他时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蒋易只是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