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老妈可不是吃素的,把她的想象发挥到了极致。她不仅在家里无休止的和老爸吵,还发展到了去老爸工作的招待所闹。这就可能触碰到了老爸的底线,老爸再次提出了离婚,这时姑妈也已经出嫁,回家的日子也不多,奶奶一直没有和老妈讲话,并且对老爸提出的离婚也表示出了积极的支持。这下老妈更抓狂了,她一方面责怪奶奶说是奶奶指使老爸离婚,另一方面怀疑老爸在外面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跑到老爸的单位找领导哭诉。那个年代作风问题可是个很大的问题,虽然没有确定老爸到底和谁有作风问题,但自己的老婆一再的找领导来哭诉自己有作风问题,单位领导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有作风问题了。再加上老爸自恃是老牌大学生,有着文化人的清高,做人也不太圆滑,并没有跟哪个领导建立有特别好的关系,所以估计也没有哪个领导愿意出面替老爸说公道话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老爸被隔离办了一个月的学习班,然后被调离了招待所。老妈当时的心境我们都无法得知,只是我有一次推门看到她捂被嚎啕大哭,那不停抖动的被子下面也许藏有了她的无尽悔恨。
在我们那个吃饭都可以端着碗从前屋跑到后屋的7号院,什么样的消息都是传得飞快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妈那段时间上班早出晚归,也确实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讲话。老爸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提过离婚,老妈可能还是感觉到了愧疚人也温柔了许多。奶奶更加讨厌老妈了。外婆和舅舅都埋厌老妈,连老妈最喜欢的表姐都不止一次的责怪老妈。毕竟老爸从招待所的调离对我们家起码从物资供应上来说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老爸调到商业局下属的一个供销社做了一个最基层的职员。老妈的被害妄想症时不时的发作,这时老爸也不像以前那般一味忍让,偶尔也会回怼她,我也是坚决支持老爸。老妈最常说的依然是你们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1981年7月,老爸单位分房子,我们将现住的公租房交给单位分得了一套楼房。新房子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我们分得的是位于一单元3楼的一间小套。那时候分房是需要评分的,工龄的长短,所任的职务,原有的居住条件,家庭的人口都是纳入评分范畴的。我们这栋楼地理位置比较好,楼下就是一个大的菜场,马路斜对面就是我们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尤其是离我马上就读的高中非常近,下楼穿过菜场这条小路到北京路,马路对面就是我的学校了。7月底我们拿到房子钥匙就开始着手搬家。那时的房子也不需要装修,墙壁都是刷的白石灰粉。我们看新房子的时候激动不已。那是一梯3户的房子,旁边两套属于大套,我们家的房门正对着楼梯,打开门就是一个细长的小房间,临街的那面正中有一扇两开的窗户,窗户下面左手靠里就是一高一低两个水池。一个铺了白色瓷砖的洗手池,稍低一点的就是一个下水拖把池。这间房就成了厨房兼餐厅,两边就是两间一般大小毫无任何修饰的房间,房间因为刷了白色的石灰尤其显得通透光亮,左手边的一间就做了老爸他们的卧室,右手边是一间带有阳台的房间成了我的独立空间。卫生间设在每层楼梯的拐角处是3户共用的。这比我们老房子蹲公厕要强上百倍了,新房对比于我们的老房子就相当于豪宅了。
虽然对离开奶奶有很多的不舍,但住新房的雀跃还是盖过了离别的伤感。新家反正离奶奶家也不远,想奶奶我也可以经常去看她。搬家后没有开学的时侯我几乎天天回奶奶家,那里不仅有奶奶还有很多我儿时的玩伴。
8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天,老爸因为有事情去了奶奶家,表姐他们一家照例在我们家过周末,我们的新家离表姐他们家更近了。吃完晚饭后他们准备回家,小侄女那时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正是顽皮的时候,回家的时候偏要把我最心爱的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