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萩娘落寞的脸,将心比心地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生下来我母亲就难产死了,我父亲为此十分憎恨我,根本不愿意养大我,如果没有我姨姨抚养,也许我现在根本就已经饿死了。”
“但我只是对我姨姨充满了感激,却并不憎恨我的父亲,因为我能理解他那种至爱去世的痛苦。”
“如果我真的要为母亲报仇,那我只能杀了自己了,所以你的心情,我实在不能体会……我也有过痛恨的人,但是,男子之间的恩怨,只能用刀和血来解决……”
“你和你继母并不是生来就成仇的,只是你们为了各自珍而重之的东西而分别用自己的方式在争斗,所以我觉得你并没有做错,即便你不出手,这斗争还是存在,还是在继续,并不会消失,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有没有抢占先机而已。”
萩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得开怀了一些,她羡慕地说道“其实你真的很幸运,虽然从小没有父母可依,却始终有疼爱你的人,没有需要防备的人,也不需要因为顾忌谁而行事畏首畏尾……”
“我翻来覆去地思索,总觉得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整死郑氏,可是那都太阴损,也会影响到我父亲……”
“不管怎样,郑氏纵有千错万错,对我父亲始终是知冷知热,照顾有加,如果没有她,我父亲这么多年也不会如此悠然没有后顾之忧……”
“她还有两个儿子,稚子无辜,如果他们那么小就没了娘……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不幸加诸别人身上……”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当你憎恨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恨不得他死了才好;而当仇人真的在你面前倒下,变得软弱无助的时候,你又多半会有些不忍。有这样的想法,好听的叫做有血有肉,真性情;难听的就是优柔寡断,缺乏理智。
寄奴见她絮絮叨叨又开始妇人之仁,不禁有些生气,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恨恨地摇了两下,愤愤地说道“你可别这么想了,那郑氏害死你母亲,又想祸害你,对你从来都没存过好心的,你倒是顾忌着她儿子,她可不会对你弟弟手软!”
他们自顾自地说着话,完全没发现西苑的屋子外已经被人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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