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动容。
宋知熹见机收住话题,“大人明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人将作何安排,小女都悉听尊便。”
座上另一位大人思量片刻,微微起身告辞。
曹大人点头示意后,也思来想去。
为了保险,先去大理寺问问这姑娘的话是否属实,待与同审的大人们商量,再做定夺。
“宋姑娘,你虽是宋御史的女儿,本官也不得徇私,先把你收监,待真相大白,本官会为你做主。”
“小女听命。”
“喏,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帮我把腰牌奉还给周世子?”
曹大人正襟危坐,“那是……”自然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来人给截了。
“不必了,我本人就在这,你自己来给我就好。”
府衙外门口乌泱泱站了好些人,扶了佩刀立在马匹后。
周绪呈独自一人进了府衙,飒爽利落地掀了暗纹的衣摆抬腿而入。
他顺势接过腰牌往腰际一揣,解开领子下的系带,一甩手就把黑色暗里纹金的外袍搭在了宋知熹单薄的肩上。
“如今这急也救了,你就好自为之吧啊。”最后还不忘往她肩背上拍了拍。
只是在众人和动作的本人看来的“拍了拍”,在宋知熹的切身体会里却是“锤了锤”。
这拍人的力道哪有这么大的,借着搭衣服的动作传达出警告的意味,让她差点一个没站稳就把自己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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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客气,可终归是给她圆了谎,表明了两人相识的事实。
否则要是揭露了真相,他面上也是搁不住的。被一介女流近身失了腰牌,当真不太雅观,难免令那些心思不干净的人想入非非。
宋知熹心里实诚地叹息,有这个大面子,她也许还能免些牢狱之灾里的皮肉之苦了吧……
今日倒是她占了个大便宜,借了人家的东风。
她自觉理亏,只是,希望这人不计较,今后别和她过不去才好。
她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去与他对付,如果真和自己杠上了,她当真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自诩蛮横,但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什么事能做,什么却不能做,她自己心里清楚。
无意为府里惹来祸端。
多少人正等着看她爹与她亲娘舅下台呢。
伴着冰冷冷的铁门开合声,宋知熹被带进了诏狱。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这里的阴冷刺入骨髓,宋知熹拢了拢外袍,除却先前的紧张不说,身子难免还有些哆嗦。
这件披风恰到好处。
拐角后再下三层的矮阶,方寸之地,一道牢间内,一个面容憔悴却难掩清丽的女子,仔细地注视那个正走来的,新来的女子。
自从得知孙喻舟中毒暴露却被救治及时,她就已经痛心得肝肠寸断。
一连几日,她已经颓败,可是仇人未死,亲人尸骨未寒,她怎有颜面去见亲人亡魂,怎甘心一死了之!
捱着日子的她恍惚度日,时间的磋磨令她早已心灰意冷,只剩下前路无知,还幻想着捏住最后一道希冀,揭露孙家滔天罪行。
可有她存活在世,孙家岂会放过折磨她的机会,想必正在眼巴巴地等着她死吧。
柴碧端详了近了前的人。
这分明是个妙龄少女,肤色白皙,却身穿一件像是被扯皱了的灰白色男装,还没来得及打理。她风尘仆仆而来,在柴碧眼中,却隐隐流露着出尘的气度。
宋知熹一拐眼,就和柴碧四目相对。
她对那端详自己的女子笑了笑,刹那间仿佛是修罗场里的一道明光。
宋知熹被指进了一座牢间。
好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