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双双跑了这事,谁敢大肆宣扬?王府外围永夜盟、前袁、段氏的眼睛指不定有多少双,万一叫他们知道你我跑出来,不得拼死活捉,好作筹码,如此,数月来的围剿之战岂非要功亏一篑?”
“那你还敢怂恿我跑出来?”
“但,”廉衡皮皮一笑,“不能因为怕‘万一’,就牺牲其他机遇,缩手缩脚什么都不做。”
“那怎么办?扮商人回去?”
“你是怕山匪不抢你吗?”
沐歌……“那你说怎么办嘛?”
廉衡狡黠一笑:“你求我,求我哥哥就告诉你。”话毕,惨叫声随之而起。
沐歌别过他胳膊将他小脸摁进地图里,恨恨道:“我忍你很久了,再耍心眼再占便宜,新账旧账本姑娘今日一并算回去。”
少年忙道:“我说我说。”
两日后。
廉衡和沐歌双双翘着二郎腿,坐骡车上,跟在镖行队伍里一路南下。
沐歌由然佩服,不禁竖个拇指给他,大意是夸老奸巨猾非他莫属。此乃“滇南第一镖”派出的一对粮镖,近半年兵燹不休,粮食最是吃紧,粮商不得不顾镖护粮。镖行护镖,等闲山匪一般是不敢打劫的,他二人出点小钱跟着镖行同行,安全系数可想而知。而最猾,猾在,放着好几家镖局不选,廉衡偏偏挑了滇南第一镖。
做镖局生意要有三硬:一是官府有硬靠山;二是绿林有硬关系;三是自身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这滇南第一镖,官府靠山正是沐王府。或者说这滇南第一镖,开办人本身就是沐府,他们镖费低廉,镖质极高,为的就是保障、繁荣整个云南的贸易,给运送货物的商人们吃颗定心丸。虽说这并非长久之计,但镖行作用还当真不容小觑。
“滇南第一镖”旌旗一旦扬起,便是大贼大匪也不得不避退五尺,在云南地界,谁敢对抗沐府,如此威震遐荒,沐歌不翘小脚都不行。最重要的,密查再严的关隘,见着“滇南第一镖”也只会敞门迎送,不做多疑。任谁能想到沐府郡主和天朝驸马,会扮成回娘家的小夫妻,跟在自家的镖行里一路顺顺当当混进混出云南府,进而混到玉溪府,如此高智,廉衡不翘小脚都不行。
廉衡挑的这支镖是前往更远的新化洲,他二人在玉溪下车后,走走停停,随走随蹭车,天黑透时才宿在了尖哨岭一家农舍。任沐歌如何辩解,人家都当他俩是小夫妻,夜半便只多余支了一张床给他们。廉衡在跟镖时,张嘴就来的“岳丈家路远,我家娘子又貌美如花,万一遇上个山匪草寇,馋她娇容,岂非不是要要了小子的命”不仅轻松搞笑地赢得了镖队的信任,更是臊着了沐歌。此时此刻,黑天黑地,孤男寡女,沐歌脸不由再度烧起。
廉衡无心再撩逗她,只好干咳一声,道句“你睡吧”,便问屋主借了油灯,猫在屋脚,顾自看起那本来来回回、已翻至烂页的厚厚手记。
廉衡体弱,饶是此行他打开些许心结,一路走来呵呵哈哈对其积郁之体向好回转亦颇多进益,但旅途劳顿乃客观事实,他体力透支亦是客观事实。纵然人贵精气神,休息不好,沐歌不保他不会就此倒下。
姑娘心说我可担不起你这责,倏然撤去娇羞,严肃道:“喂,你要是明天还想进山,今晚这床就你睡。我去问他们再要一床被褥,我打地铺。”
廉衡:“岂能让一女子打地铺。”
沐歌哂笑:“问题是您老人家打得了嘛?放心吧,本姑娘以前偷偷随军屯田,没少在野外睡,身体比你硬百倍。”
两人又争片刻,末了还是廉衡睡床,沐歌睡地。翌日打早,就整点行囊向着大红山去。沐歌贪近,想翻山,廉衡担心密林深处藏有山匪,不同意,坚持走大道。上道不久,就又碰上了几辆运粮车,沐歌喊住他们,欲给点路费盘缠再搭顺车,廉衡拉住她道:“要过冬,粮为天,这几车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