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城以北靠着后门城墙的地方以前是一个废弃的演武场,后来被城里颇有名气的木匠慕白灰盘下来做了一个棺材铺子,前几年黑玄曾经在这块地方偷偷屯过佣兵,几个佣兵头子占了那里,只给了慕白灰很小的一块场子做他的生意,后来穹起带着护卫把那些佣兵头子都赶走了,也便是那些日子,和慕白灰结下了缘分。
“穹起,你自己的城管管好就行了,我不走,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儿子刚刚和隔壁跑船的卸工老张出去跑货了,他都带不走我,你说你又不是我儿子,你怎么带的走我呢?”一向习惯大大咧咧的慕白灰可不和眼前这个专程来请他离开的天赐城城主客气,带着强硬的语气说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守城,别看我这是个晦气生意,但是真的到了打仗的时候,没准我也用得上,我这的木料你随便拿去用就是了。”
“老爷子哦,你还真是倔,我知道赶你不走”穹起笑着把两坛子酒放在老爷子空落落的庭前地上,说道,“今日不能陪你喝酒了,我带了两坛御田村特供的礼酒,这可是夸扶老爷子亲酿的,你慢点喝,我先走了。”
“穹起啊!人不能怂!”慕白灰忽然站起来,用一旁的拐杖狠狠锤下地,掷地有声地说道,“这城和人一样!人心就是城门,你若问心无愧,这城门就是坦荡荡开着的,你若坚信你是对的,就应该让城里的人和你一起守住自己的城!大敌当前,先赶我们走,穹起啊!你伤的是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心啊!”
一向温文尔雅的穹起此时却有些不耐烦了,仿佛又像是那天在撷英阁被黑玄激怒而又无可奈何的任性师弟,他嘀咕着说,“破老头,你守城顶个屁用,要是天赐城都是一群彪悍的野蛮佣兵我还会赶他们走?”
慕白灰一愣,看着穹起在自己面前就好像那年他非要阻拦的儿子,他的儿子那年听到自己不让他去宁水城做生意,要让他留在天赐城继承自己的木工手艺,他儿子慕云白脸上就是如现在的穹起脸上一样难看。
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想起了儿子死活要劝自己离开天赐城,可他就是不肯,脸上也是现在穹起的那个表情,慕白灰愣愣地笑了。
“哈哈哈哈,穹起啊,人都一样,人都一样,城主和老百姓,都一个尿性,都有要坚持的东西啊,哈哈哈”慕白灰显示有些自嘲的笑,随后一面沉思一面笑,看着穹起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他索性放声大笑。
后来晚上,在黑玄还未抵达前,这个老头就喝光了两坛穹起亲自送来的御田村夸扶老爷子亲酿的礼酒,美酒下肚,外面喊杀声阵阵,但是老爷子美美地睡了过去,这一梦就恍如隔世,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黑玄大兵压境,这撷英阁外探子的快马是路过了一波又一波,而且渐渐的频率也快了起来,于妈妈吞咽了一下口水,再仔细地吩咐家奴把几道门都封死,再拿泥土和着水涂了一遍,四周内的矮墙下都放了烧滚的油缸,而屋顶上也撒满了以前为了防梁上君子来偷才偷色而准备从佣兵客人那买的铁蒺藜,家奴里面几个较为强壮的,平日里充当打手角色的被调派到了自己身边,于妈妈又一次巡查了一遍,感觉万无一失了,这才转身走进房门,关上大厅的门,他转身一看,却一头撞进了一个男人宽广的胸怀里面,于妈妈花容失色,大声叫了一声,这随身带着的平日里切水果用的银质小刀还没来得及握紧,就在一阵慌忙中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好听的镗琅声。
“妈呀!穹起大人,您吓死我了……”于妈妈转身看见穹起,一时间的惊吓让他本能地往穹起的胸口狠狠地一记粉拳,于妈妈也是欢场里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平日里少不了有喜欢看人家美妙佳人露窘境的差劲客人,有的喜欢把艺姬灌醉了让她丑态百出,有的也喜欢故意吓人家一吓,于妈妈遇到那些故意吓人的,就喜欢狠狠地揍人家一拳,既是解恨也是消减一些尴尬,要是碰到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