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到点的时候,丁离等人离开了“小憩”客栈,伙计已经喂好了马,装好了车,在门口候着。从这里到码头也就二三十丈的距离,丁离牵马而行,很快就到了码头,兴许是客栈的伙计已经给船家打过了招呼,也或许是今儿是大年初一,出行的人确实不多,所以这船家专门安排了人再码头上招呼来人。丁离将缰绳交给了船上招呼人的伙计,带着香香和粉衣老者登上了渡船。
渡船约莫七八丈长,船上有一个精致的二层小楼,船家热情的以二楼看河景最是美妙为由,将丁离三人引到了二楼上,此时二楼上只有两拨客人,一对年轻夫妇,脚边放着些点心礼盒,看样子应该是渡河去走亲戚的,另外一拨是四位年轻人,看打扮应该是读书人,只不过看不出来是哪个书院的学子。
丁离三人一鹦鹉的奇怪组合进入二楼之后,两拨客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那对小夫妻还在那窃窃私语,只不过看丁离几人的样子也不是普通人,所以没敢指指点点的。丁离也不在意,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粉衣老者手里拎着一壶酒,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也不言语,只是闷声喝酒,香香则跟在丁离身边,默默的站定。
稍微过了一会,船家给二楼众人送来了茶水,并叮嘱众人说马上就要开船了,让众人不要随意走动,不要靠近船舷,避免落水,大冬天的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船工嘹亮的号子声传来,渡船杨帆,开始缓缓渡河。午后的气温相较早晚要高上许多,河面上的浮冰也没有那么大块,对于七八丈长的渡船来说构不成威胁。渡船周围时不时会传来闷闷的砰砰声,应该是小块浮冰撞击船体发出的。
长青渡口处的洛水河宽度大概在八、九里的样子,据船家所说一般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对岸。渡船稳稳的航行在洛水河上,一刻钟后大概航行到了河的中心地带,河面上的风也变得冷冽起来,丁离看着窗外的辽阔江面,心里思量着此次南疆之行,该从何处开始着手调查,毕竟对于神秘的神龙教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
就在这时,距离渡船上游大概百丈之外,一块直径超过二十多丈的巨大浮冰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下游冲来,看这架势,如果渡船不作出反应的话,肯定会撞上。船家听到高出望风的船工的提醒,脸色煞白,慌忙命令船工强行扭转船舵,调整船身,但是眼看着是有些来不及了。
二楼上包含丁离三人在内的三拨客人也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朝着窗外望去,那对小夫妻的小娘子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用力的抱着她夫婿的胳膊,牙齿打颤,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这要是撞上了……”
丁离眉头皱起,也是有些紧张,正准备让云老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露出真身,先不管会不会吓到船上之人,总之得保了这一船人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丁离开口,一直气定神闲,淡然喝酒的粉衣老者将手中酒壶高高的抛起,而后丁离便发现自己腰间宝刀大夏龙雀已经被粉衣老者抽了去。手持大夏龙雀,粉衣老者以几乎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出现在船舷之上,吐气开声道:“小子,看清了,这一式乃地裂!”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只见粉衣老者单手握刀,一股气吞山河之势油然而生,而后粉衣老者举刀,简简单单的向前一划,一道刺眼的刀光便斩向了那块急速而来的巨大浮冰上。只听见“砰”的一声,极其脆响,响声过后,河面翻涌,船身剧烈摇晃,但河面上那块巨大的浮冰却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粉衣老者已经回到了二楼的座位上,一手轻轻接住之前被他高高抛起的酒壶,一手将大夏龙雀递到了丁离手上,待丁离略有僵硬的接过宝刀,粉衣老者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悠然喝酒的姿态,刚才那股子气吞山河之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