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川对蔺泽的回答有些没辙“然后,她见了棺中尸首,哭了吗?”蔺泽说的不是他想听的,其实他只关心这个。
蔺泽仔细回想,肯定说道“没有,既没有像那夜在官道嚎啕大哭,也没有在马车前那样低眉垂泪,她看过后很冷静,没有一点要哭的样子。”
陆知川神色冷峻若是哭了,表示她相信棺中之人是知辰,也对知辰有情。
可她没哭……是无情,还是发现不对劲?
不是无情,若无情,不会开棺。那就是有情却发现不对劲!
“哎……”陆知川叹气,皱眉下结论,“她发现了。”心里有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低估孟星澜。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
蔺泽心底浮现一层惊慌,不知不觉声音大起来“不会罢?”
“我也希望不会,可她真的发现了。你想想看,她见了尸身居然不哭,除了这种解释,你还能有第二种吗?”
“大公子,我们要如何应对?”蔺泽慌了神,连敬称也忘了用,急切道,“孟星澜要是把二公子未死的消息告诉她父亲,后果不堪设想啊!”要是孟老爷入宫禀报圣上,大公子和九王爷必定逃不开干系!
“她要是禀告孟执堂,我反倒高枕无忧。”陆知川声调轻微,“蔺泽,不妨告诉你,这场好戏,就是孟执堂一手策划的。”
蔺泽听了这话呆若木鸡,跪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理解不了主子们的心思,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孟小姐着实可怜。
“谁会愿意把自己的亲弟弟送去敌国?”陆知川抬手折着袖口,丝绸软滑不如棉袍易折,他很有耐心一点一点翻折,语气真诚且无奈,“那个惹事胚,万一哪天一根筋地闹事,大齐没人能护着他。可是若不遂了孟执堂的意,九王爷断不肯留知辰性命。他太想娶孟星澜巩固地位,急得连丧期都不肯等!”
他顿了顿,疑惑问道“呵……蔺泽,你日日与孟星澜相处,倒不如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蔺泽不敢造次,据实禀报“大公子,孟小姐只有出门时才安排我护卫,平日里属下与她并无往来,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见到一次。请大公子明察!”说罢他低头盯着烛光照不到的墙角,汗毛凛起大气不敢喘。
“我多日前要你调查的事,有眉目了吗?能否确认,到陆家逼婚究竟是谁的主意?”
“……属下无能。”蔺泽心底一紧,汗透衣背,声音明显低了下去。此事孟府无人提起,孟管家油滑得像条泥鳅,半个多月来他毫无进展。
陆知川猛地一甩袖口,名贵的丝绸面料毫无折过的痕迹,依然顺平服帖。他吩咐蔺泽“既如此,不必再查。嗯……你就好好守在孟府,不要让有心思的男人接近孟星澜。”
他想到此事就头疼,陆知辰临走前耍脾气,非要他发誓派人护好陆二少夫人,不然他就甩了任务亲自回来守着自己娘子。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陆知川挥挥手让蔺泽回去,自己则坐下摆开棋盘。他并不担心孟星澜昭告天下,因为他很清楚孟星澜并不想要活着的陆知辰。啧啧,傻弟弟……
夜沉如水,四周寂寂无声。天很快会亮,而新的棋局已开场。
十年之战联兵灭楚后,大周和大齐十二年来相安无事。只是大周新帝登基,连番作为不像是个狠厉的君主。所以说,这份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既不能维持,自然要提前谋划一二。他想起那夜船上之人,所谓悠扬楼的人,摇着手说自己也是阴谋的样子,实在有些天真。要是不派知辰过去,以他们的能力,恐怕未必能成事。
于是他顺水推舟,既然孟执堂要派知辰去大齐为九王爷办差,他不妨顺便帮悠扬楼那些楚人一个忙,有知辰在,至少刺探和杀人不再是难事。剩下的嘛,看他们造化。
周齐两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