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秦人真的能原谅寡人失察之责?”
燕喜此话一出口,赵嘉心知妥了,代地有延续下去的希望了。
这边正在商议,殿外有内侍宫人短促急趋的脚步传来,“王上,大事不好了。”
“鞠武将军派人传信,驻扎于中山国的秦军辛胜部从南易水河上游太行山地绕过长城,从我军侧翼出现,太子殿下不敌,易水之西已尽为秦人所有。”
“王贲主力顺势渡过易水河,已经北上马上就要围攻蓟都了!”
内侍慌张的话引得燕王喜一个趔趄,赵嘉更是瞠目结舌。
易水河分南北两条,都发源于太行山中。
北易水河与涞水相江,流入黄河故道,南易水河经徐水东流注入黄河故道,燕军南部防线就是以南易水为依托,抵御秦军的主要工事就是修筑的长城。
易水以东是贡河下游河滩和盐碱地,滩涂之地不利行军;
易水以西至太行山脚的百余公里平原地带就成了防守的重中之重。
王贲没有彻底执行盛怒的秦王强攻蓟都的命令,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出其不意,侧击燕代联军。
此举不仅减少了秦军的无谓伤亡,还迅速得摧毁了原本燕代联军足以相持对抗数月之久的易水防线。
“不能再拖了,大王速作决断!”
燕喜已经彻底乱了方寸,被走嘉一吼,打了个激灵,“对,对”
“太子督战不利,军马调度之权一应付与鞠武将军!”
“传诏速令太子回宫!”
“孽子啊”
燕丹在秦军从侧翼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情知不妙,不等王贲主力渡河纠缠到一起,即刻留下断后之兵,退守蓟城。
宫中令使到达之前,燕丹已经在进宫的途中了。
“我大燕地图已落在秦人手中,王贲对我山川地形了如指掌,南线防御的弱点尽在其眼中。”
“父王,此时不是怪罪儿臣作战不力的时候,秦人马上就要到达蓟城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出方略,将秦人挡在蓟都之外。”
燕喜听燕丹如此说辞,这才停住了指责谩骂。
“儿臣军权已经被父王收回,鞠武将军亦是我燕国名将,足当大任。”
“蓟都城池坚固,立足于?水高地,?水水量充沛,是我蓟都天然凭仗。”
燕丹快走几步,不顾一脸的黑灰,就着燕王背后挂着的军略图讲解起来。
“我军虽败于易不之西,但主力未失,有了这些精兵,再依托河山大城,积极设防,怎么也可以抵挡七八个月。”
咽了一口唾沫,燕丹从易水厮杀至今,都没坐下来喝口水,“蓟城依傍山势,再守上他个半年往上,秦楚正在大战,事情就还有转机。”
“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避嫌退到殿外的赵嘉突然冲了进来,如丧考妣,燕丹诧异得瞟了一眼。
“王贲率军片刻不停,从东西南三面朝蓟城发起猛攻,?水上搭起了一座座浮桥,秦军悍不畏死,踏桥飞击,鞠武将军防线未成,抵挡不住,派人入宫示警!”
要不是北门直通辽东,秦军无法绕后,想必王贲早就开始四面攻打了,力求将燕国上下一网成擒。
燕王喜闻言跌坐于地,燕丹也是一股巨大的挫败涌上心头。
“蓟城不可守,儿臣建议退守辽东。”
“辽东?”
燕王喜喃喃。
“不错,辽东苦寒,秦人后勤不继,我军再沿途破坏道路。”
燕丹强打精神,“尽率精兵东保于辽东,节节抵抗,以辽东广袤的纵深迟滞王贲兵团的攻击,以待中原之变。”
话说到这份上,楚国到底有几成翻转战局的希望,燕丹自己都不抱很大希望。
“不错,太子此计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