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猫什么的,她已经不抱希望,直接回去,又不太甘心,因为不晓得下一次又要等到啥时候才能出来。
那条咬人的狗子还没被找到,柳奕也担心万一遇到,自己应付不了。
纠结之中又走了一段,她忽然隐约听见哪里传来嘤嘤的哭声。
一阵河风吹过,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河畔,野草如波浪般起伏。
草浪间一片沙沙作响,呜嘤的哭泣声也变得分明起来。
青天白日的,这也很吓人啊。
柳奕竖着耳朵凝神静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别怪阿娘狠心。”一个女孩儿的声音飘来,“……也不容易。”
“可……”
两个女孩儿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从河边的坡岸下传来。
“俺满命苦,怨不得旁人。”一个女孩子期期艾艾道。
这声音,柳奕听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她并非故意来听人家说话,也没有听壁角的习惯。
柳奕却待要走,又听她们道,“快割草罢,若今日割不够,阿娘又该生气了。”
两人说话间,啪沙啪沙的脚步声近了,柳奕只好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幸而河边的芦苇甚高,草丛也密,她的身形瘦小,只能希望她们不要发现自己。
偷听,她真的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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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兄弟,又如何?反正……不是亲生。”稍微小的女孩儿一边哭一边哽咽,声音也很稚气。
“咱家没有儿子了。”大一点的女孩叹一口气,“……你不知爷娘受的欺辱。”
两个女孩一边割草,一边重温了一遍家族血泪史。
柳奕才逐渐意识到,那正是周家的两个女儿。
难怪这种时候跑到河边来割草了,周家的四婶还真是狠心呐。
按照两个女孩儿中稍微年长的孩子说来,周家纠结于没有儿子的问题由来已久,且恁周家夫妻自觉时常受到旁人的欺辱,也不算没有缘故。
最关键的一个爆发点,是周家老人,也就是周家姐妹的亲祖母去世的时候。
白芸里当时的里胥正是祁家人。
祁家人口多,儿子也多。他们一大家子中——主要还是当时的祁家老人——又笃信些颇古怪的迷信说法。
恁周家的老太太去世时,正在一个十冬腊月的寒冷季节。
按照白芸里附近民间的传统,有人去世,停灵数日便该送出村子上山安葬。
周家出殡当天,祁家一个多事的儿孙认为,周家兄弟请来的人抬了亡人棺木出村,可能经过祁家的场院,就是触了祁家的霉头,会坏了他们一族的风水。
照理说,这时候的民间依然讲究“逝者为大”,风水等说法刚刚开始兴盛,还没有多少人家会特别严格遵从。周家人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便想与祁家商量通融。
但祁家人多势众,一声呼喝,叫来许多年轻的男女,就将周家请来抬棺的队伍堵在村里出入的大路上进退不能。
几番较劲之下,祁家不仅不允许周家的棺木从自家场院经过,后来即使他们告饶,哀求改道,也不准他们出村。
周大郎与周四郎迫于无奈,最后只得拆了自家的院墙,方从菜地农田间出了村子。
周家兄弟合着几家送葬的亲友,由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将棺木抬出,又绕了许多山路,恁作古的老人才得以入葬。
在特别在意“人活一口气”的大环境下,祁家人的作为无异于将周家人的脸面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这件事也成为周家一族的耻辱,周四郎夫妻更是因此久久不能释怀。
后来他们特地抱养了一个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