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不必介怀,今日谢姑娘与谢公子,是我请来赴宴的,他二人乃谢衣谢前辈之后,阿樾能与之结识,我心甚幸。元氏也是向我递了名帖才准他们上山的。再说我顾氏群英会,本就旨在汇聚天下英豪,何必拘泥小节。”
众人听闻此言一片唏嘘,再思及今日对决时谢泠的表现,便多了三分了然,谢衣的女儿,剑法精妙些也不足为奇了。
顾天城闻及谢泠乃谢衣之后,面色稍霁,缓声道“宗主既如此说,我也不便多言。只是二公子年纪渐长,该多些担当了,还望宗主能明白些,莫要一味袒护。”
谢泠不曾想父亲在中原竟还有些名声,连顾天城似乎都对他颇为敬重。回头望向谢濯,用眼神询问,谢濯却自顾自喝茶,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只听顾行霖回道“二叔心意行霖明白,想来阿樾也是懂得的。明日蓬莱姜氏与兰陵萧氏也该到了,届时入住广云峰与孤游峰,还要劳烦两位叔叔。”
顾天城“兰陵萧氏入住孤游峰,一应事项早已齐备,宗主无需多虑。”
顾天圻亦道“宗主放心,我与姜宗主素有交情,况柔儿与守成公子尚有婚约,姜氏此次入住广云峰,定然好生招待,绝不怠慢了去。”
坐在他身后的顾行柔此时却起身急道“爹爹!不是说好了……你怎么又提婚约之事!”
一向温和的顾天圻,这次却严厉训斥“休得胡言!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顾行柔还待争辩,却见母亲回身向她摇了摇头,顾行柔才闭了嘴,不情不愿的坐下。
谢泠却突然明白过来顾谨言之前所言。只见顾行柔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向这边的顾谨言,而顾谨言端坐在案桌前,眉目低垂,看不出内心波动。
谢泠小声问顾行樾“你可知顾行柔心悦顾谨言?”
顾行樾放下酒杯道“哦?竟有此事?未曾听谨言提起过。”
谢泠又问“顾行柔那婚约是怎么回事?可有法子退婚?”
顾行樾扯起嘴角“若那婚约在我身上,自是有千百种法子退婚。在柔儿身上么……难。”
谢泠“何出此言?”
顾行樾“早年姜权还未成为姜氏宗主时便认识三叔,二人交情匪浅。柔儿与姜守成是指腹为婚,三叔一向不拘俗礼,于这件事却极为看重。”
谢泠“你那千百种法子,难道就没有一种能助柔儿解除婚约?”
顾行樾轻声一笑“怎么?打了一架倒叫你二人打出感情来了?”
谢泠“那是自然。她既唤我一声姐姐,她的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顾行樾“这件事我劝你还是袖手旁观的好。我那千百种法子皆因我素日行事不端,无人能奈我何。柔儿却是使不来的。”
谢泠又问“倘若顾谨言喜欢柔儿呢?你也不管吗?”
顾行樾“那我更不必管,让谨言去管便好了。”
谢泠托腮看他,“你可真没良心。”
顾行樾饮尽杯中酒,缓缓道“我的良心,日后你就知道了。”
待宴席快结束时,顾行霖向乔敏之遥遥举杯,道“敏之,这些时日,明洲……辛苦你了。”
乔敏之只是点了点头,饮尽杯中酒,并不多言。
次日晴空万里,微风轻拂,倒真是个待客的好日子。萧氏与姜氏先后抵达邙山,顾行霖亲自出山门迎接,早到的各世家宗主亦随行其后,场面浩大一时无两。萧氏宗主萧寒江,三十上下的年纪,与人讲话不疾不徐,儒雅谦和,果有皇室遗风。姜氏宗主姜权,虽已五十多岁,须发半白,却依然精神矍铄,颇有老一辈掌权者风范。姜氏与萧氏各带一千名弟子前来,只他两家便可住满半个邙山了。
顾行柔拉着谢泠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专找好玩的事情做。她心知顾谨言之事与谢泠并无干系,昨日一战不过一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