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老太太,进屋吧,该用午膳了。”嬷嬷伸手要去扶老太太起来。
“我还不饿呢。”老太太坐在亭子里,一双苍老的眼痴痴望着眼前行行翠柳。
“您近日油盐进的本来就少,这样下去身子要熬坏的!”刘嬷嬷见老太太没说话,又继续道“二姑娘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对自己好,她也会放心些…”
老太太有些干裂的唇微启又合,溢出一声轻叹。
“老太太,老太太,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吩咐着要送到您手里。”一个穿着淡蓝粗布衣裳的家丁小跑到亭子里。
将手中的信递到老太太手里。
接信的那双干枯苍老的手微微颤抖。
牛皮信封上赫然书着“上清”两个大字。
老太太捏着信的手指紧了紧,心一沉,有些失落。
继而又生出疑惑。
上清。
她不记得自己与这个人有过来往。
匆匆撕开信封。
梅花信纸上只浓墨写了两个字。
安好。
纸上隽秀的字迹老太太最熟悉不过了。
微锁的眉心渐渐舒展。
老太太将信纸按着原来的叠痕细心折好,交给了刘嬷嬷。
搭了嬷嬷再次伸过来的手,由她扶着进屋去了。
“母亲。”见老太太进来,李老爷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什么时候来的。”老太太神色淡漠,瞧了他一眼,往里走着,在圈椅上坐下来。
“才来了不久,正好有些事要与母亲相商。”李老爷一面说一面为老太太倒上一盏茶,递给她。
“什么事?”,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一双细长凤眸望了一眼对面的椅子,又看向李老爷,示意他坐下。
“是容秀的事,这些日子没见着她,也不知去哪儿了,上回的秦六郎他瞧不上,昨儿个王家婆子又上门来问了,说是聘礼都已经备好了…”李姥爷顿了顿,又继续道“儿子想着再次推辞不太好,怕是有损了李家的颜面,还希望母亲能够帮衬着劝劝容秀…”
“她的事得她自己做主,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能替她决定什么。前几日我托她去替我办些事儿,估摸着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了。”老太太说着微微欠身,又继续道“我今儿个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我想歇息歇息。”
“那…容秀的事儿……”
“等她回来,你自己同她说吧。”老太太起身,掀开帘子向内室走去。
……
“大师,你为什么骗我?”紧紧盯着僧人的一双眸子怒目圆睁,仿佛能吃了人。
宽松的僧袍衣袖里一双小巧的手紧紧握拳。
被盯着的僧人镇定自若,淡然道了一句“贫僧骗你什么了。”
李容秀被气得说不出话,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翻涌,马上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只紧紧咬着牙。
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
她若仅仅是被那两个小宫女丢出去就算了,那时候还正好碰见了陈深。
“好巧。”陈深摇着手里的折扇,挑衅地看着她。
“……”
她实在是不能忍。
重重吸了口气,重重吐出,才理清混乱的思绪。
“不是你口口声声同我说,让我去太后殿里吗,还嘱咐我要带上经书,结果你却让她们把我赶了出来…”容秀抿了抿唇,似乎觉得说的不够好,她又继续道“王爷当时也在,你难道还要抵赖么?”李容秀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僧人没说话。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李容秀看了他一眼,正撞上他的目光。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