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秀被开门的声音惊破了魂,浑身绷紧,不敢回头,不敢尖叫。
不大汤池里冒着腾腾的热气,热水刚漫过她雪白的胸脯,只有脖颈和两只手臂露在外面。本是惬意地搭在汤池沿上的手忙缩了回来捂住胸前,手臂上的水珠都在微微颤抖。
门开了,吹进来一股冷风,凉飕飕的,虽说隔了一层屏风,还是通过雪白的肌肤渗入毛孔里,李容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捂着胸的手又禁了紧。
门啪嗒被关上,来人脚步一开始急匆匆,然后变得缓慢。
屏风上的影子逐渐被映大。
还有一点距离。
衣服。
衣服在床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掐死自己。
嗯。
床在屏风外。
她有十只手都够不着!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了。
“扑通。”
水面起了漩涡。
李容秀干脆一头扎进水里去了。
在水里听声音竟然比在外头听得清楚。
她没听见脚步声。
应该是停下来了,也没穿过屏风。
不敢出来。
万一呢,万一就在外面看着她怎么办。
她先想到的就是陈深,这种事也只有他做的出来,他的不要脸比她想象的更胜一筹,不是让他去沐浴吗?如果有衣服的话她可以把他打到满地找牙,虽然谁打谁还不一定。想到这里,她更火了。
“你给我等着!”本是想霸气地喊一句,没想到水一下子全窜进她口鼻里,只能被迫吞咽。
猛烈的窒息感冲上来,有什么要把她拉下去。
“哗啦”
猛一抬头从水里钻出来。
光秃秃的额头水亮如蛋,那种新孵的圆圆的蛋。
她认输了,还没活够呢,赌一把吧。
如果被陈深发现她是女儿身…
罢了,命要紧。
双臂交叉在胸前紧紧捂着,背对着屏风,紧紧闭着眼。
“穿起来。”入耳声音清润。
大师。
李容秀一惊,心里一下子竟安定下来,然后没来由地生出喜意。
也许不是没来由。
她慢慢转过身子。
那个人影仍在屏风后立着,他站的很直,不是那种板正的直,是端方。
她怔了一会儿就瞧见挂在屏风上的僧衣,还有一块灰色浴巾。
心里有点失落。
“我不看你。”夙元见她没动静,又添了一句。
“嗯。”她站起来。
擦干了身子,然后套上松松垮垮的僧衣。
一双纤细的脚轻轻挪动了两下,还是不敢走出去。
想透过屏风看看大师,悄悄伸出脑袋去。
结果和他目光在空中相撞。
这回才是真的躲不掉了。
低着头攥着僧衣,可怜的衣服在她在手里快被攥出一个结来。
“额…那个,对不…”她抬头目光刚触及他,就感觉到脚上一阵撕裂似的疼,自己能听到清脆一声咯吱。
然后她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下意识伸出手去挡,结果手又没知觉了。
好像麻了。
她现在呈现一个半身不遂的姿势。
“呲…”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牙缝里冷风窸窣。
僧人在她快要摔到的时候就伸手去扶了,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只抓到一点袖子角,然后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手里滑走。
抓到个寂寞。
僧人没说话,弯腰把她扶起来。
李容秀眯着眼看了他一眼。
“好…疼,我走不了了!”她哎呦哎呦开始叫唤,然后挣脱他的手,在地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