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石梁似乎比我们昨天来时走得那条更宽,勉强可以容得良两人并肩而过,但也更长,前方云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沿着脚下的几寸可见之地慢慢向前挪动,走了很久也未见变化,彷佛这场路漫漫没有尽头。
山坳里狂风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声响,好像许多人在一起痛苦地嘶吼,喊得我心里直发毛;寒风泠冽,又如一把把无形的刀子,一刀刀干脆利落地在我的皮肤上划过,我的脸、脖子、手、脚踝任何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这种疼痛得感觉正在逐渐侵害我的神经,我的知觉渐渐麻木,四肢正在变得僵硬。
我紧紧挨着轩辕禹诺,下意识里觉得唯有这样依附在他的身上,才能捱过这段“天路”,行进中轩辕禹诺已经改用右臂紧紧箍着我的肩膀,把我牢牢护在怀中,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潜意识里把这心跳作为鼓点,跟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轩辕禹诺身形高大,如一堵铜墙铁壁把山风对我的伤害降到最小,他的胸怀厚实而温暖,难怪我老是不知不觉地往他怀里钻,想起连着两晚我丢人的作为,我心跳加速,脸又不自觉的红了,偷偷抬头看他一眼,他紧皱着眉头,专注于行进,幸好没有发现。
“别担心,我们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现在开始,越往前受到的风力应该越小,我们会更容易些,可以用比之前更短的时间走完剩下的路。”轩辕禹诺总是很敏锐,其实还是发觉了我的小动作,只是他误以为我是在害怕,贴在我耳边安抚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也许是风声太大,他听不到,他又低下头看看我,眼神有些担忧。我忙冲他一笑,脸紧贴着他的胸口,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有他在我很安心,可以坚持下去,他的脚步一顿,搂着我的手突然举起来,轻轻覆在我的头顶,温柔地蹭了蹭,好像是长辈在褒奖小孩子一般,我心神一荡,脸更红了,不敢看他,只好把头埋下去,假装专注于脚下。
两人复又前行了一段,轩辕禹诺的判断非常准确,风力果然渐小,而且明显感受到温度也在逐渐升高,好像从冬天走到了春天一半,空气里的湿度很大,吸进鼻腔里有一种潮热的感觉,前面的浓雾越发地厚重,我们行进其中就好像走进了一团棉花,除了脚下的方寸之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走了没一会儿,我们的头发上都结起了小小的水珠。
好不容易终于冲出了迷雾,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石梁尽头的山景,这真是个令人感到迷惑的世界,两人都禁不住露出惊愕的神色。
加快两步终于稳稳地踩到了大地,可是我们却都不敢像昨天那样瘫倒下去休息,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我们的神经紧绷着,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森林,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放大了十倍,参天的大树,树干粗壮得就算来十个成年男子也合抱不起来。草长得足有一人多高,长长的草叶因为自身重量太重,弯折下来,叶边露出可怕的锯齿,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如果不小心被它划拉一下,可以想象和被锯子锯了是一样的结果。花朵的颜色极其艳丽,大红的、宝蓝的、鹅黄的一大朵一大朵地垂在我们的头顶上,发出浓烈刺鼻的香气,我们一边捂紧口鼻,一边尽量绕开这些浓艳的花朵,避免被它们时不时抖落下来的花粉砸到。大自然里,越是颜色鲜艳的东西,毒性越是剧烈,这个法则我始终深信不疑。
我们在这森林里好像两只弱小的蝼蚁,胆战心惊地穿梭着,这里哪怕窜出个猫儿狗儿按十倍放大,也足可以将我们轻松置于死地。
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遇到什么活物,然而上天总是爱和我开玩笑,怕什么来什么。
走在前面的轩辕禹诺突然刹住脚步我就知道不好了,他神色紧张地缓缓回过身,向下按了按手示意我蹲下,我连忙照做,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