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忘忧还没叫出他的名字,宇文渊便将她紧紧拥着,好像一放松她便会消失不见。
忘忧轻轻抚着他的背,一旦有了离开的意思,宇文渊又再次收紧:“寒远,你这样,我都要喘不过气……”
“再一会儿。”宇文渊将头搁在忘忧的肩上,紧紧圈着她。他的身子隐隐发颤,未有一会儿便浑身冰凉起来。
蛊毒。
忘忧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
宇文渊的蛊毒又发作了。
“忘忧。”宇文渊不停唤着她的名字,每喊一句,忘忧便应一下。
她没有将他推开,只是忧心于三日未见,在宇文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手中的力气虽松了,可怅然若失之感仍回荡在心底:“昨日深夜我被召入宫中……京都的风雨就要来了。”
忘忧想起长平说的话,宇文璟命不久矣。
这一场争夺皇位之浩劫终于要推向最高点。
“郑德明在押送粮草中擅离职守,贪污受贿,已被监督官先斩后奏,就地正法。”宇文渊说的平静,可二人都知道这背后是有多少计谋的助推,“郑德明之父郑滁,也在家中自裁谢罪。”
忘忧有些发愣,这些消息她竟一无所知!
宇文渊缓缓松开了她,注视着她的眸子中饱含着她看不懂的悲戚:“父皇下旨,命我暂代郑德明之职务,后日离京。”
后日?
“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忘忧有些惊讶,后日,如此仓促。宇文璟想将宇文渊调离京都,是为了不让他参与还是保护?
宇文渊点头。他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放在忘忧手中:“他一向能刺到我们的痛处。”
忘忧展开圣旨飞速浏览了番,直到最后一个字都透着帝王的狠厉!
宇文璟驾崩后一个时辰内,宇文渊需得亲手送太后娘娘上路……
忘忧知道韩氏对宇文渊来说是从小扶养他长大的长辈,养育之恩大于山。这道命令,无异于让稚儿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若我不从……”宇文渊的声音冷下去,“在他人手中,还有道赐死我的圣旨。”
好一位咄咄相逼的父亲。
忘忧不由得冷笑一声,自古帝王多薄情,他是有多恨韩氏,有多厌恶自己的儿子。
对付太子,便逼死了他从小的玩伴。对付齐王,便要他亲手杀了祖母。至于九皇子,他的母妃不早就在宇文璟的不管不顾中枉死了吗。
她想起远在晋国的晋皇,那个血缘上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所有人皆是一个模样。
“寒远。”忘忧死死握着圣旨,语气狠厉下来,“事到如今,万般事已不在我们掌控之中。”
她的言语决绝:“此去,最多三月。这三月,我要你如同还在京都,每一件事都要有你齐王的影子。我们,没有退路。”
宇文渊不安的心忽而沉静下来,至少有忘忧在,他还不会输。忘忧的野心,正如同当年母妃的野心。可他绝不做像父皇那样的人!
“所有的部署皆在此。”宇文渊将字条放入忘忧手中,他的指尖附上冰霜,蛊毒的疼痛让他清醒许多,“太子逼宫的准备还未完善,只是郑滁一死,日子必要提前。”
“三月,我必会在三月之内赶回。”
忘忧收起字条,回以一个拥抱:“我等你。”
……
夜色渐晚,忘忧与韩珂留在柳府用饭后便回了妙安坊的宅子。
此处没有长平的眼线,忘忧一回去便卸下易容,坐在庭院中对着月亮发呆。
她将所有事连起来回想一番,从韩珂在马车上的话来说,长平是多年前便与晋国有了联系。她又会不会与蘅若有合作,在太子逼宫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