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安定,想来尝试几年,谁都可做好。”
皇帝似乎颇为认可的点点头,心道你倒是识大体,看来真的是准备南洋之事一了,就要学李卫公“阖门自守”了。
看到皇帝点头,刘钰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心道,得亏贞仪整日耳提面命,多说朝中的情势,若不然只怕今日又要说错话。
可以举的例子很多,但偏偏举了王安石的例子,其实也就是向皇帝表明一种态度。
王安石不只是变法,更重要的是王安石是“意识学问的领袖”,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
就像是科举一样,你答题,至少得符合官方的意识形态。
朱子学为官方意识的时候,答题的时候咔咔地写一堆前秦诸子的思想、亦或是永嘉永康的思想,那肯定是要受到质疑的。
王安石变法,随后自己搞了“新学”。
自己搞出了一套意识形态,借着《诗经》、《尚书》、《周礼》的新注解,作为日后官学的标准思想,搞出了荆公新学。
配套三舍法取士、配套官学统一思想,这才是变法。不学荆公新学、不用新的意识,想当官?别想!
用后世的种种,也很容易理解。类比如申论考试的时候,写一堆绝对错误的东西。总得有一个对错的标准,四海一的“一”字,可不只是一个皇帝派点郡守县令这么简单的。
大顺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复杂到总结成四个字,那就是“破而未立”,以至于一而不能。
朱子学毁了,但新的学派其实还没立起来,没有搞出来一整套的体系、一套从上层基础到下层运行的一整套体系。
皇帝问这句话,其实潜台词是问刘钰,实学,到底是术?还是其中也有道?
你现在已经算是朝中实学的领袖了,你是做术的第一人?还是准备顺带搞出道,做王荆公?变法者加意识领袖一肩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