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要海军在,最多也就糜烂一岛而已。
他这么稍微一提点,牛二内心立刻先把昨日商量时候就觉得不太“对”的想法给否了,比如分掉种植园和甘蔗园的土地。
于是便将昨夜讨论的最多、也觉得最为合适的制度,试探着说了一下。
无非就是延续荷兰人当初在勃良安万隆地区的政策,稍微加了一些变动。
“若朝廷将南洋做本土,一切依着国朝的理想制度,按说应该将土地分成小块于个人。去掉中间商,朝廷官员直接收租。”
“但此事虽好,可就如同古儒一派设想的三十年租佃归己制度一样,听起来好,但做起来难。”
“而且,这么做,既得罪了村社的村长、又得罪了酋邦的贵族。”
“我们便想着,要是既讨好村社社长、又讨好酋邦贵族,那这岂不就是羁縻?毫无意义,这也不叫下南洋。”
“而若是能讨好村社社长、压制酋邦贵族,似乎便简单了许多。”
“由村社社长,或者有钱人,承包土地。只要缴上税,其余的总督不管。他们承包的土地,再租佃给村社的村民。他们收多少税,咱们也不管,只要交足了总督规定的,剩下的由他们折腾。”
“这样的好处,有三点。”
“一来,赚钱,保证利润。”
“二来,村社村民若是不满,反对的也就是本地的承包土地者,他们头顶上的老爷。总督府可以适当地杀几个,以平民怨,还能被百姓交口称赞。”
“三来,如此一来,村社村长、本地有钱人,就和咱们站在一边了。而原本他们头顶上的酋邦贵族,说话就不好使了,要履行的封建义务也不用履行了,因为有咱们撑腰。也就是说,咱们让村社村长、土地承包者、本地有钱人,来对抗那些酋邦贵族,瓦解他们。”
“流水的总督、铁打的老爷。而且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能管理。”
“对村民来说,村社村长,是沟通他们和总督之间的中间人;对咱们来说,他们也是替咱们收税的中间人。缺了这些中间人,朝廷很难统治这么大、大部分都是夷人的南洋。”
“甚至,可以给他们完全支配村民的权力。”
“不过,我们也能感觉到这样做会有很大的问题,将来说不定要出大事。”
说到这,牛二悄悄看了看刘钰的脸色,希望从刘钰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这不是正式的考教,只是试探着说说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全然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可行,而是说考虑到会有问题、将来会出大事。
然而刘钰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立刻表态。
不从道德上去做批判,某种程度讲,可以说是帆船把世界市场联系起来后的某种必然趋势。
如同巴西和美国内战前的南方种植园经济。
生产资料所有者推行最最最野蛮的奴隶制,目的却是向当时最先的生产方式原材料。
之前巴达维亚的一些蔗部糖厂,所使用的华人奴工,已经基本类似于变种的奴隶制了。为的,也是向最发达的商业资本主义的西欧商人商品。
又或者,类似于三十年战争后的中欧的再版农奴制。
看上去是倒退,但从整个世界的资本主义市场的角度看,再版农奴制,不过是一种“商业资本主义的一种变态”。
之前的农奴制,是为了维系自给自足的庄园。
而再版的农奴制,是村社村长、大地主,充分参与到世界市场中来,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各种原材料。
中欧的粮食、牲畜、葡萄、木材,不是为了庄园自己用,而是为了投入到西欧的资本主义市场中赚钱的。
整体上,他们还是为阿姆斯特丹或者伦敦的资本家们服务。
牛二设想的这种在爪哇实行的政策,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