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动了的,全篇真能拿出来的,也就剩下这么一句了。
和原作相比,其改动的部分,单从立意上说,也算是挺巧妙的。
前半阙,并没有飞起玉龙三百万,惹得周天寒彻这样的句子,而是化成了一些褒赞的句子。
立意就非常容易懂了。
借雪山代指大明朝:人或为鱼鳖前面那句,是褒奖。
借指昔年驱鞑虏、安天下,何等豪情何等正义?到明末大起义的时候,却夏日消溶,乃至万民竟成鱼鳖。
前者为功、后者为罪。
大明这从生到死的功过,谁来评说?
只不过立意虽合适,奈何文笔比之玉龙三百万的原句,实在拉胯,是以如今也就只有这么皇帝念得这么一句流传颇广。
文辞虽差,不好流传,但这立意用在大顺身上,却也依旧合适。
昔年也是驱鞑虏、保天下、起义兵,何等豪情何等正义?
安知日后会不会也夏日消溶,人为鱼鳖?
眼下现实,更和鱼鳖相距极近。
黄河河道已经高出这么多了、洪泽湖的水位也已经高到全苏北苏南的人都编出来顺口溜,认为哪天要是堤坝垮了,扬州就看不见了。
可治水,怕真不是那么简单。
万一治不好,治成三易回河的惨剧,似乎反倒不如不治。皇帝担心,自己将来和赵宋那几位的名声并列,自己想的是汉武唐宗,要真是和那几位并列,只怕是真能从坟里气活过来的。
廖寒辉的治水道理,听起来是可行的,秉持的也绝对是禹圣“堵不如疏”的原则。
宋朝时候,李垂作《导河形胜书》,秉持的也是这样的原则——现在黄河之所以决口,主要是因为下游河道出海不畅,既然一条河道不畅,那干脆一口气给黄河挖个五六条河道出海,这样一方面能减轻故道的出海压力,一面还能做水利设施,顺便还可以当军事设施。
道理好像是没问题的,而且也绝对和三易回河的事扯不上干系。
因为这理论一看,就是为了不变道。否则的话,挖那么多入海口干啥?
最终三易回河,还是因为黄河河道决口了,便准备顺便把黄河治了。
三易回河,这和康不怠说的让刘钰“君子远庖厨”的黄淮计划其实有些类似。利用黄河决口的天灾,顺便改变黄河的走向,堵口子的时候人为干涉,走山东不走江苏。
而廖寒辉的通淮计划,则更类似于李垂的《导河形胜书》。
认为淮河的水都憋在洪泽湖,不如挖开入海口,让淮河通畅,这样上游中游就不至一发水灾就决口,顺便还能做水利设施灌溉。
当年李垂的想法影响颇大,但最终束之高阁。
总结原因,就俩字。
没钱。
折腾不起。
大顺有钱吗?
如果只看天朝内的赋税,大顺其实也没钱。
十亿亩土地,一年加上盐税之类,才三千万两,实在是可怜。
可大顺的税收潜力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了,朝廷一年收三千万两,下面的摊派力役之类加起来,不敢说多,但一二亿两肯定是有的。
地主是不是中间商,这是阶级思维。
就算刨除掉这种阶级思维,胥吏地方官这种纯粹治国术意义上的中间商,也吃干净了大顺的税收潜力。
三千万两看着多,但实际上,若折算成实物税,算上白银涌入的通货膨胀,其实也就和元末明初朱元璋时代差不多。
而且那时候还是军户制,大顺的良家子算是高级一点的军户,但朝廷手里捏着的二十万野战线列兵、一支亚洲第一的舰队,这也是巨大的支出。
也就是这些年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