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就是历史上那次金星凌日观测事件的法国方面的组织者,只不过他派去印度本地治里观测点的法国人抵达印度的时候,英国刚把本地治里占了……
之前他应彼得之邀前往彼得堡,本来说好了四年,四年把俄国科学院的天文系搭起来之后就可以回国了。但到了那边之后,因为欧拉等一大群数学高手在那边,他也就一直在彼得堡当着天文系的系主任。这年月,天文学和数学不分家。
应该说,俄国天文学从落后到追平西欧,亦算是此人一手带出来的。
他和刘钰很熟。
本来刘钰就去俄国拉拢过不少人才,包括欧拉在内。
而且刘钰知道大顺这边搞不出航海钟,所以觉得走工科路线很难,要走理学路线绘星图导航表,自然和德利尔多有交流。
还指望他们完善星图表呢,自然熟识的很。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写推荐信的,后世若是天文圈基础玩过梅西耶天体的,也能知道他们的名字,几个也是将梅西耶天体星表补完的重要人物。
至于眼前这个蒋友仁,后世亦算是个著名人物——倒不只是因为监修十二兽首、把原本要搞成裸的女神的喷泉搞成十二生肖之类。
主要是因为历史上他画的世界地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台湾府”三个字,钓鱼岛也画的非常清楚。
汉学水平也确实高,因为别人翻译拉丁文《论语》之类还能理解,他翻译的是最佶屈聱牙的《尚书》,据说翻的还不错。
时人见其所绘的世界地图上有诸如“新约克、新阿姆斯特丹、新荷兰”之类的字样,不解其意。
问之,以葛洪《西京杂记》典故答曰:太上皇徙长安,居深宫,凄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高祖乃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放犬羊鸡鸭于通途,亦竞其家。
言,类“新丰”故事,新丰其意,非沛县之旧丰,加新字以相别也。众人遂明。
如今这个时代,大顺这边对南洋之南的新岛屿、陆地的命名,也是用此规则,倒是与刘钰不谋而合。
刘钰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人物,虽也知蒋友仁之名,但如今也泛不起太大波澜。
但见推荐信上,一些科学界的熟人都说,此子水平不低,数学不错,天文学水平也足够。加之又是耶稣会的人,恰要来华,是以推荐他去大顺科学院,以便将来能参加金星凌日的观测活动云云。
看信上日期,应该是来澳门一二年了,大概之前在法国就学过中文,在一二年估计一直在澳门读儒家经典呢。
折上这几封推荐信,刘钰将信上的内容大致一说,笑道:“要警惕耶稣会打科学牌啊。”
然后又看了看蒋友仁,笑问道:“怎么,耶稣会觉得,走士大夫路线走不通了。这是又换路子,准备走科学线了?觉得对外交流,我的态度很关键,遂弃了士大夫,准备走我的门路?”
蒋友仁脸上微微一红,耶稣会这边确实有这么个意思。
一来因为大顺禁教,士大夫这条路不太好走了。
二来刘钰在阿姆斯特丹办了科学研讨会,耶稣会又觉得刘钰才是大顺真正的“外相”,是以讨论之后,决定抽调一批科学素养很高的耶稣会会士来华,打着科学交流的名义,搞好和刘钰的关系。
经阿姆斯特丹事之后,耶稣会觉得,之前派来的耶稣会会士,水平虽还可以,但毕竟不是准一流的科学素养,更擅长的还是经学水平。是以这一次尝试着派了些专门挑出来的,自然科学不错的来。
蒋友仁被刘钰说中,又听刘钰说“警惕耶稣会打科学牌”之类的言语,内心不免紧张。
他之前也没想到,这件事刘钰会亲自来处理。想着在澳门再学几年孔孟之后,再去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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