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属实把刘钰给都笑了,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道:“他妈的,那复井田、辟周礼,收天下之金铁而使百姓复用青石耒耜好不好啊?”
笑的同时,心里在想,果然是复井田周礼回三代之治的口号形成的习惯?改革的时候老想着跑步往回退?
说客见刘钰笑骂,自己却不慌张,他本来也没指望这话真的有人采用,只是为了引出来那个台阶。
刘钰笑过之后道:“你们啊,弄错了地方了。”
“首先,盐政改革,不是本官提出来的。是朝廷大臣提出来的,陛下只是差我考察一下,是否能变?变之利弊?”
“其次,闽、蜀……我管不到。陛下派我来,是考察两淮盐务的。我要听的是两淮的办法。”
“最后,明初时候,战乱多年,蒙元毁败,民生凋敝,百姓多亡。那时候行其制度,自大有道理。本朝起义兵,其缘由正是因为之前的制度与后来不甚适应,天数有变而人不知变,乃有天下将亡之祸。应运而生,此何意也?变以应天时,此真本朝之天命所在。”
“便如个娃娃,长到十岁了,你却偏要把他塞进周岁襁褓之中,此乱社稷之妄言!今日我不与你计较,日后慎言。”
警告之后,刘钰又道:“变法与否,不在于变,而在于为何而变?现在,私盐泛滥,官盐不畅,情况就摆在这。怎么变,那另有说法。你们不要给我讲这般道理、那般缘由。”
“我只问一句,你们准备怎么办?只说两淮盐,你们可有手段,保证朝廷盐税日增、私盐被打压?若有,那也可以说出来嘛。”
“总不能说一点办法没有,或是尽给出些往回退的办法,然后却只能嘀嘀咕咕地诅咒变法,半是诽谤半是挽歌。”
“你们可以提出来办法,只要可以达成打击私盐、盐税日增的结果,也可以按你们的想法变嘛。”
“对吧,现在变是共识,不可不变。”
“怎么变,才是关键。”
“你们老想着不变、不变,或者变人家蜀盐粤盐闽盐,你们这分明是搞错了方向。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今日我送你们一句话:怎么变,那是一个问题;变还是不变,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一个是可以解决的,一个是不可更改的。”
“现在票盐法就在这摆着,支持者就明说了,若行与淮北淮南,则每年增盐税50万两,且再无盐商拖欠积欠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