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正经的读书人,对官与吏、绅与衿这样的概念,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现在全国的生员大约六七十万,照这个架势继续下去,估计再过个几十年,就要突破一百万了。
而全国现在真正有编制的、不算胥吏、只算官,再刨除掉军队那些人,真正吃正式中央的财政饭的,也就20000。
而很多胥吏工作,又是这些读书人根本干不了的,或者说压根不想干的。
一方面朝廷无法提供奖金一百万人的正经读书人的就业;另一方面伴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尤其以苏南等地为例,又急需一些专业的“中专”人才。
这个问题看似好解决,就像是颜元的设想一样,地方官学搞分斋教育不就得了?
但问题是,如果国家在最终选拔官僚的时候,根本不考那些“杂学”内容,会有人主动去学吗?
有这时间,为什么不多读一些应试范文呢?
理论上,倒也不是不能解决。
那就是在底层就加大选拔难度,如果走“正途”无望,早早就扔去“杂学”分斋。
感觉有希望考科举、中举的,扔进“尖子班”,只学经书。
而感觉没什么希望的、不能中举的,早早扔进“普通班”,学学数学、物理、天文、会计这些东西。
把颜习斋设想的分斋教育,搞成“分班”教育,强制不准“中考”。
然而,这么搞,恐怕又要出大乱子。
而且,这么搞,必须要从上而下,在全国范围内搞教育改革。
就算不在全国搞,也要最低在一个省内搞。
不然的话,苏北搞了分斋教育改革、苏南却没搞,最终省试的时候,却根本不考分斋学问,这苏北和苏南本来就因为一省之内名额固定而矛盾颇深,这么搞不更得出大事?
真要闹起来,这可不是现在这种六七百生员鼓噪的小事了。
恐怕真要闹出来全省两三万生员,打砸节度使衙门、围攻府尹衙门、殴打节度使的学变。
对生员改革这件事,林敏是动了心思的,也认为若是做成了,虽然得罪许多人,但也确实能够得到极大的名声,或者说看皇帝现在改元惟新的状态或许能简在帝心。
“你们觉得,陛下改元惟新,这惟新,竟要新到何等程度?若行变法,哪怕于一省之内,陛下中意否?”
幕僚们对这个问题早就思考过,遂道:“老爷,本朝之前,多有动荡,又要安稳人心,又要北伐南征,是以无力变革。尚在休养生息、稳固人心。”
“自陛下亲征,伐破罗刹、瓦剌。兴国公征讨倭国、夺取南洋,实则朝廷也就这些年,才将有变革之力。”
“况且未雨绸缪,若此时不变,恐就要如王荆公、张太岳那般,要到朝廷颓弱时候再变了。届时恐有心而无力矣。”
“陛下既改元惟新,又废运河、又殖南洋,想来是希望变的。但这变法,又当于一省之内。”
“幸得兴公之敛财之力,江苏一省为财税重地,多次变革,赋税不减反增。最难的苏南,兴国公已变了一些。”
“此事,老爷当这么想。”
“如老爷不折腾生员之弊,又有什么可以为老爷自己的功劳呢?”
“若变,只能于江苏变。关键是吸取变之经验,而不在变本身。兴国公于苏南改革之后,财政建丰,便是不变也养得起诸多生员。”
“国公根本就不变,或许他觉得他非科举出身,若他来变,易惹对立,似是勋贵夺文生科举之利一般。”
林敏也知道这件事的敏感程度,想了一下刘钰在苏南的变革,确实是过于鸡贼。
若说生员、士绅没有优待?
其实苏南变革之后,这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