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此刻再也无法维持他仿佛永远冷冰冰的神色和冷淡的眼神了,他的整颗心都在抽搐,在滴血,在咆哮。
“沙里红,该死的,这个该死的沙里红,我迟早要逮住你,把你送上绞刑架,不不不,我要亲手拧断她的脖子,为此不惜有损我的名誉与骄傲。”
眼前是岑琳的尸体,如果不是那一身甲胄,否则几乎不能辨认。
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发起冲锋,这本身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说从屁股后面赶来的百人队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的自杀式骚扰,是的,就是骚扰,而不是袭击,因为这一百名卫所士兵,哪怕是精锐,但是面对碾压性的优势,根本无能为力。
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指挥下前锋和中军只管进击,后军转身迎战。虽然是仓促应战,且来袭的百人队已经纵马达到了速度巅峰,也不过是折损了不到两百名士卒的伤亡,这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百人队是死战不退,哀兵必胜,而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一方是初次与东建军队交战,且失去先机,一比一点二到一点五都是合理的范围,结果也正如原先的预料,尽管迎战动用了五百人。
但是与岑琳一战就真的只能说是惨胜而言,尽管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对岑琳恨之入骨,却不得不承认,岑琳让他非常震惊,甚至,有那么一点紧张,畏惧,和佩服,以及,赞赏。
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对于沙里红的迅速调整的排兵布阵没法有效掌握信息,因为同样启用了神秘的隐藏大阵,没法放出斥候小队,否则容易走漏了风声。由于瞧不上鬼蠊那群乌合之众,除了鬼蠊等少数几个头头脑脑级的,也没有其他人知晓这批大军的到来,就连鬼蠊给他们输送物资辎重,都只是放倒指定位置,并不直接接触的。
这样一来,鬼蠊等人对这支大军的神出鬼没地引发的恐惧感倒是真真切切的上来了,却没法及时有效的进行情报沟通。不过也对,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还有一条隐秘途径被启用,就是飞影这批人,可惜却被沙里红给截获俘虏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话固然是不错的,但是不能知己知彼,如何能够制敌取胜?有了情报你才能料敌先机,掌握主动,为最终的胜利先决条件。
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补给已经支撑不了三天,处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势,再不打,自己都要饿死了。所以没法再等飞影,也是不得已,毕竟没有及时有效的情报消息,对于主帅判断局势、战略,和采取的策略方式,非常重要。于是乎才发生了岑琳率部冲阵的时候,重甲骑兵还在步兵辅助之下着甲,你想,战甲还没穿好,何谈列队迎战?
本来,按照帝国惯例,一个骑兵可以配备三名扈从,也就是辅兵,分别帮助平时甲胄的保养维护,兵器的保管,以及战马的饲养洗刷,如果是贵族骑兵,扈从可以增加到十个。不过这次东征军远征,精简到了极致,完全以步卒充当民夫和辅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此,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甚至许诺,将在战利品中专门拿出两成来作为奖励和补偿。
见鬼的承诺!
岑琳一行只知道是敌袭,直到发起冲锋接近了才知道竟然是白恶军,而且是大军。岑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头吩咐左侧的副手迅速脱离,风驰电掣中只来得及指了指将军山的方向,喝了一声“走”而已。
无论是岑琳还是报信去的副手,都知道这一战的结局,但是当下,早已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将军难免阵上亡,如此而已。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千人卫杀到面前,竟然看见了让人差点掉下马来的场面乱哄哄的一群人还在着甲披挂找武器,稀稀拉拉不足百骑,却是在人堆中裹足不得前。
汉密尔顿·德·瓦伦迪诺子爵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