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舒前世并未听过长宁郡主的名号,她只记得魏国在那个时候虽然国力强于一向弱小的顺国,但因魏国皇室内争不断,甚至为此打破了江湖和朝堂的界限,导致皇权处处受制,更有政令不出大梁城一说,国家几近分崩,更无暇对外侵略。
老顺帝在位时,不止一次派她出征魏国。但魏人在面对他国势力时,保持着极高的自发一致对外能力。即便骁勇如她,虽然最终仍旧得胜,过程中也吃了不少苦头。
心神略分,这位长宁郡主若真如韩相所言,的确是位极其了不起的人物。李靖舒心中不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魏国郡主有些英雄相惜之意,更因为长宁郡主救薛柔的举动对她多了不少好感。
突然,脊背如负磐石,心慌气闷,五脏六腑宛如被千斤石磨碾压折磨,她的嘴角很快渗出鲜血来。
七境宗师的威压?
李靖舒艰难抬头,对上云凛的双眼。
那双眼睛,似视,更似无视,极尽轻蔑,如同在看卑微渺小的蝼蚁。
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猩红自掌心溢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烈王的骄傲、武者的傲骨不允许她为这威压而屈膝!
可眼前的事实是……
她的膝盖,依旧不由自主地下跪!
她的身体,依旧难以自控地战栗!
耻辱!
从未体验过的侮辱……从未感受过的屈辱!
愤怒!
难以压抑的怒意……无法控制的怒火!
还有……恨意……
颈后似有凉风拂过,压迫散尽,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缓缓扶起。
李靖舒微微抬头,叶凌冰冷的面具印入眼帘,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臣知圣上挂心臣的修行进展,但在此考校,难免误伤旁人。薛三小姐素来体弱,又为长生门一案落水受寒,岂受得住圣上龙威?圣上此举,未免欠妥。”
叶凌声音低沉,微含怒意,金銮殿的灯光照在他银质的面具上,寒芒隐隐。
其余朝臣闻此,争论声戛然而止,皆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韩子焕看见靠着叶凌昏迷的薛柔,面上掠过一丝不忍,很快撇开了眼。
云凛俯视着叶凌,目光中带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和探究。
“此事的确是朕考虑欠佳,误伤了薛三小姐。叶将军不必如此恼怒,朕会派最好的御医替她诊治。诸位爱卿,还有其他事要禀吗?”
云凛毫无感情地用言语表达歉意,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停在了韩子焕的身上。
“圣上,女官一事……”,韩子焕揖手,沉声道。
“如朕先前所言。顺国从明年起,女子可与男子同等参与科举,不论文武,成绩优异者,同样可以入朝为官。”云凛接着说完。
“圣上!”
廷下又是一片嘈杂,但是这次云凛并未给他们争论的机会。
他站起身,在替他整理衣角的太监簇拥下,走向侧边的屏风,微微偏头,睥睨群臣,“别告诉朕,你们担心男子考不过女子。”
话落,步入屏风,廷下众臣一时鸦雀无声。
“退~朝~”
须臾,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自金銮殿传出,惊飞了屋脊上晒太阳的鸟雀。
叶凌扶着昏迷的李靖舒走到离马车不远的一段僻静小路,伸手拔去插在她颈后一枚极其细小的银针后,李靖舒悠悠醒转。
见她醒了,叶凌立即将她松开,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揖礼,“方才见三小姐情绪不好,冒犯了。”
不料因为叶凌松手过快,李靖舒晃晃悠悠努力平衡了好一阵,才勉强站稳。
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已然归于平静,用帕子擦掉嘴边的血迹,看着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