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数日的雪终于停了,太阳也终于舍得出来透透风,一群唧唧喳喳的麻雀在树上庆祝着新生,但在许家的某一群人没这个心情。
“姐姐还醒不过来吗?”海升捉急地摸着姐姐地手,但滚烫温度下并没有给他回应,带着哭腔问身边的郎中“大夫叔叔,真的不好治了吗?”
自从程诺把他们姐弟俩救回来,海月就高烧不退一直昏迷,时不时还做噩梦,众人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中途许小姐瞒着父亲找了好几个有名地郎中,药方也换了好几次,最后甚至把他爸爸的山参存货偷过来半根,但就是不见好转。
看着日益消瘦的姐姐,海升就差给程诺跪下了,在他眼中程诺就是无所不能,为了能救好姐姐,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郎中捋了捋胡须,转身问向许小姐“小姐,说句您不爱听的,像床上姑娘能发烧这么长时间的,我不是没见过,只是最后人都走了。”
“走了,那就是没了嘛?”强忍着泪水,海升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郎中的腿,望着他说“不会的,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姐姐,她可是刚出魔窟出来,也该我保护她了啊,求求您一定救好她。”
不等郎中回话,海升松开他直接爬到众人面前,嗵嗵嗵使劲磕头“求求你们,我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说好要带她回家的,我还年轻,日后大把时间可以感谢你们。”
海升真的是绝望了,还未离开家时,他仗着年幼来欺负姐姐,但姐姐待他却非常好,经常替她兜篓子。后来落难当乞丐,他抹不开脸面去张嘴,也都是姐姐为他乞讨吃的穿的,而他们之前也都是一样的养尊处优啊。眼下都被救了出来,他正想好好照顾姐姐,却没想到俩人可能要永别。
许小姐心疼不已,小跑过去,把海升扶起来,小心替他擦擦额头上的磕痕,责怪道“疼不疼啊,傻孩子,哥哥姐姐们不正在想法子救她么。”
独生女的许小姐很羡慕他们这段珍贵的姐弟情谊,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郎中“先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连许小姐都都在坚持,郎中迟疑了一下,走到离她稍近的地方,有些犹豫说道“请了这么多郎中,小姐您也看到了,中医确实治不了,不过我这有个法子,效果好不好暂且未知,小姐您要听吗?”
“先生尽管说,兴许用了先生法子有效呢。”
“不知道小姐是否听说过西医?”
许小姐脸色有点不好看,追问郎中“西医?就是那个喜欢在人身上动刀子的吗?”
古代尚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说法,不用说在身上动刀子,就是割掉块头发都可以认为是奇耻大辱虽说大清亡了。但也就没几年的事情,文化传统存留不少,穷乡僻壤地方留着辫子裹着小脚的也大有人在。
不用于现代西医,在这个年代还未发明抗生素,对于很多人来说,西医就是邪术,治病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历史上,有些很推崇“赛先生”也就是科学的名人就吃了不少苦头,如康公有六位妻妾感觉身体吃不消,但男人哪里能说自己不行,找了个德国医生把猴子的给自己换上。老实说刚换不久确实容光焕发,征战无数,但最终因排异反应,暴毙而亡,死状极其惨烈。
郎中脸色也不大正常,自己本是不够却要推荐死敌,一时也过不了心中的门槛,但医者父母心,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小姐,就是那个西医,不过不用动刀子。”
看着病情加重的海月,郎中顾不上门户之见,用笔写下特效药名字递给许小姐,又继续补充道“虽然比不上中医,但是他们有些小药丸确实不错,对于一些疑难杂症有奇效,据我所知,上海就有这么一种药能治疗这种病,只是……”
“只是如何?”
“这药在租界不对咱们国人出售,都是这些洋大人们特供的,咱们有钱也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