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鸣的清晨惺忪醒来
听院子里的“嘈杂声”
猫和狗对咬
鸡鸭鹅抢食
然后奶奶的呵斥声“娓娓道来”
在这样的深秋
桂花香溢满整个院子
柿树上摇摇欲坠的红灯笼果子挤满树枝
我从树下经过
总要不自觉地加快双脚
怕被砸个正着
前院爷爷半躺在竹椅上
轻轻摇晃
看赶集的行人来来往往
长大的你
会不会也偶然在心底泛起
那些年少不知愁的记忆
古代的文人墨客们总喜欢诉说秋的悲凉,但乡下的秋日恐怕是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乡下的秋日是浪漫的五彩斑斓。
田间的庄稼熟了。成片成片的金黄稻谷低垂了腰;大个儿的玉米棒子歪着头正咧开嘴笑;深紫饱满的棉桃崩开,挤出一瓣瓣柔软的洁白;远处的麦浪也跟着风向律动,沙沙作响。
院儿里的果子熟了。橘红的灯笼果子在柿子树枝头挤满,摇摇欲坠;杏果儿也熟透了,有的等不及的已经提前自个儿落了地;无花果树不高,果皮稍软的早已入了馋口的调皮小孩儿嘴里。
这个季节,后院的桂花也早开了。香气扑鼻,只消从别人家的前院路过便知道这户人家的后院里有没有桂树,藏也藏不住。奶奶总爱折一小枝别在她的确良短袖褂子的扣眼里,有时是别在袖口处,有时又是别在锁骨那儿,远看倒仿佛是故意点缀的装饰品,只是这桂花的香味偏偏骗不了人。
就连秋天的树叶子也是浪漫的,所以海桑才说“我不知道树叶也可以当礼物,而且,遍地都是”。
乡下的秋日也是极热闹的。
这是秋收的季节呀!夏日里面朝黄土培育的庄稼地这会儿可都硕果累累呢。瞧那泥土地上躺着的一捆捆,那田埂上堆起来的一摞摞,那主干道上被牛牵着滚着轮子的一车车。不过几天功夫,家家户户的前院就要被它们塞得满满当当。就是“秋老虎”来了,这前院也再空不出乘凉的地方。
这丰收的喜悦和秋收的热闹在我那样的年纪,自然是体会不了多少的。于我来说,那些果树上熟透的果实才是我的喜悦,而我的热闹,多数来自于奶奶的宝藏后院。
奶奶爱各种动物、家禽。从我记事起,家里从来都猫狗双全,鸡鸭鹅满院。猪倒也养过只是次数极少,乡下的牛主要是用来耕地拉车的,总是好几户共用一头,按月算好分配给共用的各户饲养,因此我也不能日日见到。我倒是记得有一个夏日里的傍晚,爷爷在田埂上放牛,我从奶奶的小菜园跑过去说想骑,爷爷便抱了我放到牛背上,可牛还没走几步我倒不敢再坐了。从前我总羡慕骑在牛背上的男孩子,看起来又威风又舒服,可如今真骑上来了才知道这骑牛的滋味可不像看起来那样舒服,它稍稍挪一下脚步或抬一下脖子你在它背上也要东倒西歪,又想到它可能随时“发疯”更是提心吊胆,怕被它从背上生生甩下来。我虽没见过“发疯”的牛,但也知道牛都是有脾气的,我又怎么能摸得准它们的脾气,这骑牛的滋味也体会过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奶奶养过的狗很多,多到我已经记不清具体几只了。有一条大黑狗,浑身不掺杂一丝其他颜色,一根也没有,偏眼睛也黑亮。晚饭后厨房关了灯,它便完全融进了黑夜里。我有时候去院子里拿点什么又忘了开灯,总要被它突然站起来吓一跳,又大又壮的一团黑色突然就在你跟前动起来。还有一对灰棕色的双胞胎我也记得清楚,那是奶奶养的其中一只狗产的两只狗崽子,它们生下来那天我要进屋去看,门刚推开一半又被奶奶匆匆关上了,我属龙,奶奶说我属相太大,要等狗崽子生出来七天以后才能去看,否则狗崽子就要被狗妈妈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