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发出的脆响,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不过由于院子不是开阔的空间,一旦冲进来的人多了,骑兵的优势就渐渐被抹平了。于是那些袭杀的汉子纷纷跳下马背,展开了步战。
步战的惨烈程度较之刚刚在马背上的冲杀,来得更为惊魂动魄。
双方都是使惯了刀的汉子,他们也都是在江湖上打滚过见识过的,无论是对战的经验还是杀人的技法也都颇为狠厉。空气中响起一片片叮叮当当的对砍声和从喉间迸发出来嘶吼,那是力量和刀技的极致比拼,也是勇敢者对勇敢者的意志较量。
但惨烈的战斗必然出现惨烈的结果。不少人被砍倒了,受到了极重的创伤,然后鲜血在浑身绷紧的血压作用下,就像血柱一样激射而起,哀嚎声随着血柱弥漫在杀气撕裂了的空气中。
那十余匹马冲进院子厮杀的时候,后面紧随而来的两辆马车堪堪冲到距离院门数丈的地方,就停下来了。车夫也是个壮如铁塔的汉子,但他也许受到了车厢中人的指令,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车辕的位置上,冷冷地望着院子里战况。
而车中人也在闭目等待,等待前面的对手。
火鸦帮是漕运第一大帮,他们之中当然不乏能人异士。海长鲸作为豪爽好客,礼贤下士的金主,门下自然豢养不少修为强大的武者。而看守这个重要货仓的,便是一位洗髓境九层的武者。
车中人是则开天境一层的修为。
如此一内一外,两大武者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在他们看来,那些激斗不休杀得惨烈的汉子不过是玩过家家的小把戏而已。因为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骑马的汉子仅仅十余人,不过他们的战斗力明显更强,当双方的厮杀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在同等的意志力的前提下,实力就占据了上风了。更重要的是,那十余个汉子彼此之间作战的默契更好。与那些被打散了的变成了各自为战的火鸦帮的汉子不同的是,这十余人从马背上跃下来后,就一直形成一个整体的作战兵团。
他们分工明细,谁主防谁主攻,谁负责殿后,谁护住侧翼,谁查漏补缺,谁决定方向等等,每一步的推进,都是事先经过无数次合练后的结果。
以有备算无备,以团队战单兵,结果不言自明。
火鸦帮的汉子尽管强悍无比,但终究是人,是人也会怕死,面对敌人的疯狂战力,他们很快出现了溃败,然后更大的败迹显露出来,最后彻底崩盘了。
袭杀的汉子折损了三两人,但火鸦帮的汉子却死伤了二十余人,院子里的地上兀自躺着声声哀嚎的伤者和死状悲惨的逝者。
嘘!
门外的车夫发出了一声口哨,那是一声号令,随着这声号令的响起,杀戮结束了,袭杀的汉子纷纷将刀放下来,自觉地闪到一旁,似乎在等待车中人的隆重登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一座巨大仓库旁边的一间小木屋,包括袭杀的汉子和那些被打得抱头鼠窜却又不敢逃出院门的火鸦帮残兵。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属于最强者的决战。
这时,黑色马车的帷幕被掀了一下,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相清隽,目光慵懒,留着一撇黑得发亮的小胡子的书生,也许是在车内坐久了,腿脚发麻,他下了车后跺了跺脚,又掸了掸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似乎要掸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抬起眼睛,环视了周围一眼,慵懒的眸光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他举起右掌,在鼻头上扇了扇,眉头微皱,面色不悦,也不知是因为这儿的环境脏乱差,还是因为空气中的血腥有些重,总之就是一脸的嫌弃。
“朴先生!”那些袭杀的汉子很快齐齐向书生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书生却只是朝他们点点头,然后施施然走进了院子。
他似乎有些洁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