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云澜一直期盼着沈昭翎现身,奇怪的是一个月过去,沈昭翎并未出现,云澜也只能继续耐心等待。
那晚以后,丽娘对云澜的态度却更加亲厚,无论是为楼里姑娘们采买衣物胭脂,还是给各府官员送礼往来,丽娘都将云澜带在身边,大有将她培养成接班人的架势。楼里的很多姑娘将丽娘的转变看在眼里,对此颇有些红眼,云澜来到楼里才五年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十三岁,她一没资历,二没手段,凭什么能得丽娘如此看重?
红眼病可算人群中的常见病。
丽娘虽然平日在楼里说一不二,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对于楼里姑娘们的红眼病却并未打算多管,锻炼一个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经事,处理好人际关系也是最基本的能力。
最近云澜明显感受到了楼里姑娘们对她的孤立,以前很多爱跟她一起说笑的姑娘现在都不找她了,更过分的是姑娘们聚在一起说笑,一看见云澜过来立马就禁了声,云澜刚一走远,又立马说笑起来。
云澜也知趣,再不凑这些热闹。
丽娘看云澜聪明好学,做事从没出过疏漏,十分满意,越发信任起她来,便将楼里采买的事情交予她全权负责。
才接手这事没几日,姑娘们往日顺手合意的吃用却出现各种扯皮不满,云澜心里也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想着只要她们不过分,就由她们去了。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似乎亘古不变。
这几日楼里好几个姑娘都反映说常用的胭脂没了,要云澜去采买。云澜按她们平日的喜好买了来,她们却说颜色不对,涂了不够鲜亮,换了颜色又说味道太冲,换了味道又说质地不好。云澜心知她们是故意找茬,但还是好脾气的按照她们的要求反复的为她们更换。
云澜脾气好,又没向丽娘告状,找茬的人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这日,云澜从抄手游廊路过,若柳和兰娟正站在廊边聊天,看见她走过来,若柳向兰娟使了个眼色,兰娟会意,把脸转向外面,佯装没有看见云澜走过来。看她们如此,云澜也懒得跟她们打招呼。
走到她们身边时,却听若柳故意大声的跟兰娟说:“这楼里个别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帮人家跑跑腿打打杂,就觉得自己身份高贵起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想管起老娘们来了,麻溜的给老娘滚蛋,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云澜从来也不是脾气好的人,听了这话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中秋都过了,怎么还那么热,苍蝇‘嗡嗡’叫得真是烦人,那路边吃屎的野狗也是,不好好吃屎,也学着苍蝇乱叫。”
若柳气得七窍生烟,伸手就想去撕烂云澜的嘴,兰娟赶紧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她们平时说话挤兑挤兑云澜自是没什么,要真对她动了手,丽娘那里可不好交代。
若柳气呼呼的回到房里,越想心里越气,挥手砸碎了桌上的茶杯,嘴里污言秽语不停的咒骂着云澜。
最近若柳这脾气越发的大了,她得了张侍郎的宠,张侍郎还说要娶她回家当小妾。若柳将张侍郎要娶她为妾的事情大肆宣扬,和姑娘们在一起时都生出点藐视众生的味道,人也有些飘然张扬起来。
若柳确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身材高挑,纤腰不盈一握,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人如其名,若柳扶风。然而美则美矣,却是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姑娘们都在背后耻笑她。大家都知道,张侍郎是个典型的耙耳朵,家有悍妻,出来寻欢作乐都是背着夫人,娶若柳回家的话,也不过是逗她开心的花言巧语罢了。偏偏若柳还当了真,以准官家太太自居,楼里的小丫头但凡伺候得有些不合心,动辄打骂,丫头们都不敢在她面前瞎晃。
现在云澜居然敢侮辱她这个“官家太太”,她是定要云澜好看的,不然岂不辱了她的威名。
若柳转着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