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被敲昏过去了。”
“那时确不知小姐身份,多有冒犯。”
“过去就算了,不用替那些大兵说好话。”江静澜似乎忘了自己的亲随险些打死眼前这人,反倒大度的原谅了对方。
她朝门口方向看了看,又歪着头盯着柏夜,不知动了什么心思。
“哎!你这相好的对我挺不错,和我也投缘,长得也好看。她叫什么名字啊?”
八月十五,芳邑客栈
晚饭时分,江静澜的房里多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江氏商会的总管事陶老,是这支商队真正的主事。
老人家被拦在官道上困了半日,下午也没休息好,进屋一坐下就开始冲盹儿。
不多时,商队伙计请来了亲兵营校尉程不忧,还有监察司巡史薛京。
这位薛大人不知从哪得来了消息。江家商队前脚进村,后脚他们又转了回来。
几日前,商队就收了芳邑的通报,早已知悉这位薛大人前番在芳邑的所作所为。
江家更掌握了他在白水城的行踪。
白水城离前线不过百里,是江州商贸重镇。江氏商会在这座老城中经营了几十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到陶老管事的耳朵里。
薛京进入的那座大宅,挂在一位致仕官员的名下。但江家知道,那只是遮人耳目做做样子。
自从上百名各色仆役分批进入大宅开始,半个月内进出的车马频次,都被商会统计得巨细靡遗。
再加上商会对朝廷所有肱骨重臣的行踪把握,陶老管事很轻易便推断出了,这位幕后主使的身份。
既然这位没头苍蝇一样的薛大人又送上了门,陶老管事索性便把他也一并请来,当面说话。
澜国两位文武官员进屋后,江家大小姐立时把一沓飞鸽传书摊在桌子上,直接了当地向二人明示,这些是江家掌握的蔚国军队集结的消息。
程薛二人一张一张拣看,完全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诧。
自两个月前开始,蔚国假借“雷皇秋狩”之名,进行的所有兵力调动和行军进程,都被记录得无比详细,远远超出了前敌司对关北情况的掌握。
而且,这些蜡封纸卷的编号并不是连续的,显然江家还掌握着更多的机密信息。
过了良久,陶老管事双目一睁,醒过盹儿来。
老人家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叫人端来沏好的雾隐新茶。薛京致谢的礼数周全,脸色却一直阴晴不定,盯着金黄的茶汤并不言语。
陶老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声音出奇的浑厚“二位知道,自先祖起,江家世代为朝廷分忧,殒身不恤。商会始终是倚仗大澜王室,才有了今日。当然,也仰仗三省六部各位大人的关照,能让我们尽全力,为东陆苍生福祉效命。”
薛京抬起了头“东陆苍生,包括蔚国?”
陶老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是,包括蔚国。”
“东陆乐土本就是一体,各族血脉不同,却该融洽共济。但北方七姓骤起刀兵,四百年间东陆黎民生灵涂炭。”
“直到二十年前大城一战,大帅力抗蔚国,封印大城,彻底断了蛮寇南侵的通路。不过南北商道也就此阻塞。”
陶老管事饮了口茶,神情愈发慷慨激昂“家主常言,商会受损事小,民生迟滞为大。”
“商会受陛下所托,斡旋重开大城商道,就是为了东陆民间的互惠共荣。至于掌握蔚国产业命脉和收集灵石,这类官家不能公开做的事……”陶老稍顿片刻,把茶碗举到半空,“我们来做。”
薛京会意,起身向江静澜和陶老庄重施礼“江会长深谋远虑,薛某敬拜。”
薛京收起了平日里总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此次军情机密事重。陆相已向陛下进言,筹措钱粮、调配补给之事,各部自是责无旁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