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即合,便甩开商队提前跑去永顺等候车队。
哪知还没进永顺市的大门,牙行的伙计就把他拽到了渡口。说是三天前吊臂被船撞坏了,亟待维修。
柏夜乐得干这种活儿。商队行得慢,干等着无聊得很。
维修吊臂还是花了不少时间。估摸着商队快赶上来了。靠坐在栈台旁的“小白白”又开始皱眉了。
柏夜暗暗好笑。
这个黄脸小长官看着干练老成,可怜碰上了不讲理的江家大小姐,他面皮又薄,嘴又跟不上,看着实在替他难受。
小夜有心过去开导开导他,不过二人这两天一直没怎么说过话。那天虽然替校尉挨了一记火流星,但人家也不像是很领情的样子。柏夜自己当然更不好提什么。
他可不知道,对高傲孤僻的白凌羽来说,肯捎带他一起回关南大营,已经算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柏夜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走向校尉,脑子里正想着该找些什么话题,忽然就停住不动了。
白凌羽嘴里含着一块不知从哪来的肉干,正斜着眼往几十步外的码头上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胖大的身影落入眼帘。
是熟人。
薛京。
这位薛大人正站在码头上,腆着肚子眯着眼,盯着湖州来的货船卸货。
陪在他身边的人还不少。为首那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是永顺市的市丞。柏夜以前见过几面,印象中气度颇为不凡。但现在,在薛京身边他却连站都站不直。
“这人是监察司的肃政史。陆相的人。怎么跑这来了?”柏夜有些惊讶,监察司果然跟苍蝇一样,哪里有辎重物资,哪里就有他们。
“见过。在芳邑见过两面。”白凌羽的两道粗眉毛快速地抖了抖,“手太长,该剁。”
柏夜暗暗撇了撇嘴。心说大帅手下这些年轻的亲兵将领就是不一样。这口气比铁卫们还大。
尴尬的场面没有维持太久。远远一辆大成牙行的轻便马车驶了过来。车上马夫高喊“小夜兄弟!快上车!三林渡那边出事啦!掌柜的让我送你过去帮忙。”
澜国,永顺官道
一支长长的驮队,正在离永顺渡不远的官道上缓行,队伍拖拖拉拉散了好远。
这驮队构成得怪异。
走在最前面的是几十匹驿马,拖在后面的是健骡和驴子,二十辆驿站的四牛大车则远远坠在半里开外。
四下里,前敌司的巡队如临大敌般警戒护卫着。
永顺驿守孔德生和乙弛并肩牵马,走在驮队的最前面。小乙哭笑不得地抚了抚黄马的鬃毛。堂堂永顺驿队,如今已经沦落成马帮了。
午饭后,前敌司便有急报传来,说海州兵的辎重运输出了乱子。
西江上的海州货船靠错了码头,在三林渡就把投石车卸下。
卸了货的船吃水浅了,跟栈台落差太大,大车再装不回船。六十辆装载着炬石车构件的八牛大车,挤在渡口进退不得,勉强改走陆路,结果重车行出没一里远,就压坏了那边唯一的木桥。
前敌司急调周边民夫前去修桥。可是这样一来,又耽误了火油的运输。
这批精心提纯调制出来的火油,是海州攻城营的命,运输的时候必须格外小心,避免颠簸。驿守没法子,只好打起了自家人的主意。
阎王带着民夫,刚到驿站卸了木料油毡,便被孔德生连拉带哄的又抓了公差。
芳邑的民夫和驿兵临时拼凑成一支队伍。驿马不善负重,只能驮两个铅封木桶,驿兵们只好步行跟着。阎王带领的芳邑驮队赶的都是骡子,也能驮两桶,但脚程又更慢些。眼看天已黑了,离第一屯还有七八里路。
驿守不时回望拖得长长的队伍,忽地停了脚步。
官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队伍。白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