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一样的灵兽群陷在屯中。
要知道,叶氏一共只有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军。若只突击劫营,尚可趁乱占得不少好处,但想围歼依营固守的万余澜军,那可痴人说梦了。
眼前这座营地就是证明。自家的骑兵屡次强冲不进长枪阵,那边精准的箭雨和晶核炮的配合却越来越熟练,几个久经沙场的百夫长都折在营地前。
这么硬攻可不是办法。
正烦闷间,身后传来几声大吼。
叶氏步军千夫长丘度罗,终于在乱军中寻到了都督。
还没到近前,他就扯着嗓子骂起来“老大!安家拿着先锋令,把灵兽都调出屯啦!”
老丘尽管五大三粗的,在战场上却很机灵。看他急得满头满脸的汗水,肯定出岔子了。
身周确实已经很久没见到四处乱撞的灵兽群了。叶朗皱了皱眉,抬手示意千夫长歇息一下再说。
暴脾气的老丘不管那套,向自己身后一指“我扣了一个尊者,你自己问他们。”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停住,铜铃般的怪眼死死盯住叶朗的脚边。
那里一字排开六七副担架,躺在上面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每个百夫长,都是被长箭贯穿了头颅。
“这!这!”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都督,打死他也不信,这会是海州攻城营干的。
丘度罗身后跟过来的队伍中,一位乌家驭兽尊者施施然越众而出。看神情,似乎也没有责怪叶家人鲁莽无礼的意思。
在叶都督看来,这些人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感。
紫袍尊者直勾勾地看着都督,生硬地开口道“奉先锋令,南下突袭。这边的事,你自己办。”
涵养高如叶朗,也不禁又皱了皱眉。身边的叶家将领却不干了。
压抑了多年的怨气似乎终于找到了个宣泄的口子。他们围住乌家尊者怒吼着“你们攻破了城就不按演兵的章法来,这我们就不说了。现在临阵抽兵,是打算成心害死我们吗?”
“你们和安家安的什么心?当我们是炮灰往里填人命,自己只顾着往前冲?急着抢功劳去?”
围上来的叶家将领越来越激动,但尊者看都不看一眼。他仍然盯着叶朗,没心没肺地来了句“灵兽命贵,这边不配。”
都督没道理弹压属下的火气。安家坑人的行径肯定是早就盘算好了。至于乌家家主有什么打算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没必要节外生枝。
不过这些身处一线的尊者,个个都是古板的愣头青,好控制得很。既然安家一道先锋令就能把他们调得团团转。那么,我们也有。
都督从领子里掏出根项链,吊坠是一枚黯黑无光的石箭头。
驭兽尊者仔细看了看,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了。
这是雷氏家族的独特信物。每一个蔚国人都认识。
叶都督小心地把箭头收回到怀中,淡淡地拱了拱手“奉雷皇命,咱们三家首要的任务,就是毁掉第一屯的炬石车。”
他向油料场一指,“就在那。但是敌人多,我们攻不进去。”
尊者直愣愣地回过头去,眺望了一阵,有些疑惑的嘀咕“这有何难?”
叶家诸将围成一圈,紧紧盯着尊者。看着他抽出一枚骨哨,轻轻吹动。
很快,远处传来鼓动翅膀的声音。一只十尺阔大、全身灰褐色的灵鸟隐现于半空,围着尊者的头顶兜起了圈子。
叶都督跟众将一起抬头,夜色中看不清这灵兽的具体模样。
尊者的骨哨又吹起来。长长短短的哨声中,那只灵鸟长唳着疾飞而起,接着在半空中调整好角度,一头扎向了几百步外的油料场。
芳邑人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躲过了灵兽的冲击,又在弓箭对射上占了上风,凭借逐渐稳下来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