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灰熊寨聚义厅。
寨主潘世雄下令安排了一场午宴,以庆祝三个儿子返回山寨。为了不影响团聚气氛,一众喽啰都被打发到山寨的外围。
潘世雄大刀金马坐在首位,其余三子潘龙、潘虎、潘彪和参谋陈安然左右分坐。圆桌之上山珍海味摆得满满当当,在五人面前各有一只海碗盛酒。
潘世雄满面红光地望着三个儿子,可谓老怀大慰。或许过了今天,他就会将山寨的大权移交出去,去山下购置的庄园享享清福。
陈安然眨动三角眼,趁着酒兴站起,端起面前的一碗酒“恭喜寨主,三位少爷按时完成试炼归来,安然先干为敬!”
“哈哈,陈先生有心!”
潘世雄开怀大笑,一仰头就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又抓起桌上的酒坛自己满上。
“好啦,开胃酒菜已经吃过,阿龙、阿虎、阿彪,说说你们下山的收获!”
灰熊寨坐落在长平府辖区的一座矮山上,专门打劫过路的行商和旅者,甚至暗中劫掠当地的一些富户。
也谈不上穷凶极恶,但杀人越货的勾当没少做。
长平府府尹多次派兵上山围剿,可这伙滑溜的山贼总是事先得到消息,跑进了南边的空桑山躲藏。
等待官兵退去,他们又重新占据灰熊寨,继续打家劫舍。
一晃就是十八年过去。
在一月前,寨主潘世雄决定金盆洗手,可山寨的继任者让他颇费思量,最终采取了参谋陈安然的主意——让三个儿子下山各做一桩恶事,最后比一比谁更心狠手辣。
干刀头舔血的买卖,没有一副狠心肠,根本无法震慑一众山贼和周围几家的匪寇。
这不,期限一到,三个儿子都返回了山寨,才有了当前的一幕。
“好,老爹,我先讲!”
大儿子潘龙一口干掉碗中酒,大喇喇站起来,将身后的包裹放在桌上摊开。
包裹内,是满当当的各种首饰、古字画和一叠钱庄金票。
“下山后,我直接去了长平府城内,找了城中最有钱的商贾傅士仁。先找人伪装绑匪劫持傅老爷,我再现身相救,得到了他的信任,还被收为螟蛉义子。
而后,我用了半个月精心侍奉,终于套出了傅家秘库的钥匙和买卖所用的私章印鉴,又用了五天将傅家的所有不动产贱卖变现。
在我走时,那个老家伙竟然敢拦我,让我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呶,东西都在这儿!”
说这番话时,潘龙一直得意洋洋,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潘世雄满意抚着长须颔首,眼眸中尽是欣赏。
大儿子这一波操作有勇有谋,灰熊寨交给他,至少不会被人夺了位置。
倒是与潘龙对坐的潘虎不屑一笑,长身站起,同样将一碗酒倒入口中,一抹嘴角的酒渍。
“老爹,再听听我的。
要说最有钱的,当然要算府衙的银库。一月前,我专门跑到银库长官刘大人的手下当差,事事巴结于他,还时常去他的私宅探望喝酒。
就这样过去二十天,等到刘大人轮值看管银库时,我直接抓了他的家眷威胁,让他运出库银埋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显然,潘龙不高兴被弟弟抢了风头,连声叫嚷打断“丢了官银会被全家抄斩,那刘大人完全可以死撑到底。”
潘虎残忍一笑“一开始他也是这般的,我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他送一个零件儿,手指、脚掌、眼睛或者耳朵,反正刘大人一家有二十多口哩。”
“只到了第三天,他就乖乖就范,金银都埋在乱葬岗的一棵柳树下,足够我们哥仨和老爹您一辈子的挥霍用度。事后,我又将这些人包括挑夫尽数灭口。”
话毕,潘虎抓起桌上的一柄尖刀,恶狠狠剁下一块羊腿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