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四刻我准时到达陵州府校场,便是萧琰对我问题的回答。
学箭,挣不脱的梦魇,萧琰,甩不掉的夜叉。
早春寒风犹似刀,一身短打扮的萧琰正热气腾腾地舞剑。
他自然是舞得极好,上天入地,剑锋似蛟龙般劲健,西刺右探,银光闪处一轮银盘落人间。
我站在校场外,静静看着。
一招一式,潇洒自如,翻身回旋,飘逸风流,如若不是他眼神凌厉,眉宇间带着杀气,我会以为他在表演兰陵王入阵曲。
“萧大人,你这剑舞得真好,只是杀气太重。”我由衷赞道。
若是能收住令人胆颤的眼锋,多一点柔情,瀛洲城那位最帅的舞者便要甘拜下风,当然以上这句是我的内心戏。
其实当我提到“杀气太重”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杀气太重?”他眉头微拧,收剑入鞘,扔给侍者,顺手拿起一方帕子拭汗。
“可能是我对剑不熟悉,理解有误。”我连忙解释。
“你有兴趣学吗?”他似乎来了一些兴致,剑眉微扬。
妈祖娘娘喂,观世音菩萨喂,这弓箭已经要了我的老命了喂。
见我不说话,他指着身后不远的左右两处兵器架,似笑非笑道“还有那些,你都熟悉吗?”
我扫了一眼他的所指,眼花缭乱中一只布满尖刺的大锤很是显眼。
虽然这大锤离我一箭之地,但我感觉自己的心已被锤击,一口气明显提不上来。
“我——我——还是先学箭。孔子说欲速则不达,想我资质驽钝,最好是循序渐进吧。”我急忙说到。
“孔子?你读过论语。”他似乎又开始感兴趣我的读书问题了。
“嗯,跟着夫子学了一段时间。”我声音极小,极其不自信,半部论语我读了五年,现在也就能记个只言片语吧。
我害怕他继续问下去,脸颊有些发烫。
这人不愧为陵州府断案大人,问起问题来接二连三,环环相扣。
他若是再问下去,我那点浅薄的积累根本接不上招。
这时一只毛绒绒,胖乎乎,温嘟嘟的球球突然滚到我的脚边,让我冻僵的小腿感到一丝绵延不断的温热。
低头,竟然是一只猫,一只硕大无比的猫。
“别怕,它并不伤人。”大惊小怪的萧琰拉住我的胳膊,似乎要把我挡在他的身后。
我拒绝他的好意,挣脱他的手,半蹲下看着眼前这只将近两尺,褐黄毛色的大猫,自言自语地说“猫有什么怕的,只是太大了些。”
体型巨大,样子特别萌。它此时正眯着眼睛把我望定,那神情像极了笑容可掬的磨喝乐。
另外它两只耳朵尖各突兀着一簇四五寸长的硬毛,随着耳朵的抖动,那两簇毛微微轻颤,这异常可爱的一幕撩拨着我的心尖儿。
我一个大大的抱抱将这毛毛头拥在了怀中,真重,好像足月的婴孩一般,脸蹭着它脖子上的短毛,很柔软,“好可爱,干嘛说我会伤人,讨厌。”
毛毛头貌似听懂了一般,冲我温柔地啊呜啊呜两声。
“你是第一个抱它的人,也是第一个它主动亲近的人。”萧琰很是惊奇地说。
“怎么会?不过我最擅长逗猫。在瀛洲,猫代表着财运,大街小巷全是猫。”我骄傲地望着萧琰。
“它不是猫。”听了萧琰的话,我不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毛绒绒的家伙,它此时睁开了眼,与我对视,没有猫的慵懒散漫,而是自带一种威严的王者之气。
萧琰告诉我,这是一只猞猁,是他在西北打仗时,路上捡的,捡到的时候尚未足月,行将就毙。
“我看它虽然奄奄一息,但拒绝吃别人施舍的干肉咸鱼,倒有些骨气。”萧琰一手放于身后,一手